國巡洋艦的艦炮悉數被毀,滿目狼藉的艦體也被炸出了更多的口子,倖存的英國艦員們開始棄艦逃生,搖曳的火光映照著他們絕望的身影。
面對德國人打出的勸降訊號,戰旗依然飄揚在“步槍兵”號的桅杆上,而那艘德國巡洋艦就像是一個冷麵無情的儈子手,它一直靠近到了兩百米距離,向艦尾已經沒入海面的英國巡洋艦發射了一枚魚雷,一擊中的。劇烈的爆炸當即摧垮了“步槍兵”號的艦體結構,摧毀了它作為一艘戰艦的生存意志,更在極其短暫的時間裡奪走了上百名英國艦員的生命。片刻之後,這艘已經破損不堪的英國巡洋艦以左舷朝下的狀態發生側傾,艦上的大火終於熄滅了,塗有舷號的舯部艦殼仰面朝天,在光線重新黯淡下來的海面上苟延殘喘了幾秒,徹底從人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遵照艦長的指令,擊沉“步槍兵”號的德國巡洋艦放下了救生艇,兩艘德國大型魚雷艇隨之加入到搜救倖存者的行列當中,而就在這時,德國巡洋艦上的嘹望員在東面發現兩個快速靠近的艦影,並隨之發出戰鬥警報。不等三艘德國輕艦艇收起救生艇,前方海面炮光閃動,隆隆炮聲彷彿是這場北海雨暴的前奏,尖嘯著落下的炮彈盡顯戰爭的殘酷一面。無論對這裡的現狀知悉與否,兩艘接到“步槍兵”號警報趕來的英國戰艦毫不猶豫地向海面上的德國艦艇開火了。
“腓特烈大帝”號艦橋觀測臺,從戰鬥艦橋上來透氣的英格諾爾等人已從海風的變化中察覺到了雨暴即將來臨的前兆。數萬噸的鋼鐵艦船可謂是大工業時代的精粹,它們的存在遠遠突破了人類軀體的能力極限,但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它們很多時候不僅不能橫衝直撞,還得卑微地躬身退讓。當雨暴到來之時,即便英德兩國最好的無畏艦也不再是理想的戰鬥平臺,輕重艦炮乃至魚雷將暫時性地失去用武之地,除非雙方願意拋開裝備技術和艦員素質等等因素,以最原始的撞擊交戰去決定這場海戰的命運。
當前方海面出現橘紅色的炮焰時,“腓特烈大帝”號及隨行的“凱撒”號行駛於第戰列艦分隊最前方,先前受到魚雷襲擾的四艘無畏艦也逐漸追了上來,而這六艘德國戰列艦的航線處於剛剛被擊沉的那艘英國巡洋艦北面,繼續保持這個航向和速度,它們很快就能夠以縱隊戰列橫截在同蘭斯將軍交戰的那支英國無畏艦編隊前方,這樣不僅可以搶佔字頭的有利陣位,還能跟蘭斯中將的第戰列艦分隊聯手夾擊對方,力爭在英國艦隊最好的無畏艦擺脫德國第戰列艦分隊的糾纏之前,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些早期建造、實力不那麼強大的英國無畏艦。
“長官,收到‘德累斯頓’號報告,艦隊前方米海面發現敵方大型戰艦兩艘,我們的救生艇暫時無法收回。”
在通訊官帶來這份對前哨艦所發燈碼訊號的解讀之前,艦隊指揮人員已利用目測觀察對戰場形勢的變化形成了較為直觀的瞭解。作為德國公海艦隊的正牌司令,馮…英格諾爾理應成為這場海戰的直接指揮者,但兩支主力艦隊的正面交鋒還未開始,他就在重壓之下顯露出猶豫不決的性格弱點,對於這一點,研讀過德意志第二帝國海軍史的夏樹是早有預料的。憑藉皇室成員的特殊身份以及個人威望,他成功“篡奪”了指揮權,由此將艦隊的戰鬥行動置於自己的意志之下。
儘管共事多年,夏樹與英格諾爾的戰術思路和指揮風格卻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讓英格諾爾從頭到尾指揮這場海戰,他勢必會讓德國公海艦隊的主力艦艇緊密列陣,用己方的最強實力去對抗英國大艦隊,進而將勝利寄託在戰場的臨機應變和官兵們的戰鬥發揮上。夏樹選擇的是靈活多變的戰術,他料定英國大艦隊急於支援貝蒂,進入戰場時的陣列髕骨嚴整,因而將己方主力艦艇分成三個編隊分頭進擊。總旗艦所在的第戰列艦分隊和蘭斯將軍指揮的第戰列艦分隊對付英國艦隊的老無畏艦群,萊因哈特…舍爾第戰列艦分隊的艘舊式戰列艦拖住英國最精銳的無畏艦,這種戰術配置頗有田忌賽馬的味道,但在這個沒有衛星以及戰場資料鏈體系的時代,分兵作戰的最大弊端是總指揮官無從獲知各支部隊的實時狀況,在大多數時候,夏樹唯一可確定的一點是己方所有的艦艇都在方圓二十或者三十海里之內,各編隊指揮官的發揮直接決定著整個海戰的程序和結果。
當炮焰再度出現的時候,望著被橘紅色閃光映襯出的朦朧艦影,夏樹眯起雙眼,用海風一般清冷的語調說道:“兩艘不足為道的老式裝甲艦,讓我們直接上去碾扁它們!”
由於對整個戰場的形勢瞭解不充分,艦隊司令部的許多軍官,尤其是那些年齡較大、慣於穩重行事的參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