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其約米的海面上,一艘英國戰列艦長而龐大的側影清晰可辨!
在被敵方炮火擊中之前,s…以訊號燈向己方艦隊發出一連串頗具價值的資訊:敵方戰列艦……航向東偏北……航速節……可見弧形航跡……”
訊號發到這裡就中斷了,連同那盞孤零零的探照燈一併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中。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夏樹轉頭對英格諾爾說:“看來英國艦隊正在右轉!”
正牌艦隊司令點了點頭:“現在,我們要麼強行插入他們的陣列,要麼展開艦舷對艦舷的戰鬥。”
選擇權再一次交到了夏樹手裡。
狹路相逢勇者勝,此時儼然已經沒有了退避的選項。
“傳令……”
話已經到了嘴邊,艦上的通訊官突然轉來桅杆瞭望人員的觀察報告:南方海面發現艦隊,經燈碼訊號確認身份,那是蘭斯將軍率領的第戰列艦分隊,初步判斷雙方首艦相距海里。
蘭斯編隊出現在這裡正是夏樹臨戰佈局的一部分,而就在他準備發出下一步作戰指令的時候,位於艦隊左翼也即是北面的警戒艦隻打來燈光訊號:注意!北偏東方向發現不明身份的大型艦艇!已發出確認身份訊號,對方未予回應。
除去落單的英國戰艦,此時可能出現在那個方向的只有希佩爾艦隊和英國的老式戰列艦群,而希佩爾的戰列巡洋艦顯然不會對己方的確認訊號無動於衷。
因為戰場形勢發生了新的變化,夏樹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戰鬥部署。經過片刻的思慮,他目光炯然地望向右舷:“給第戰列艦分隊發訊號,讓他們全力配合我們夾擊東南偏東方向的英國戰列艦編隊;給希佩爾偵察艦隊發電報,令其通報位置,旗艦所在分隊需要他們掩護左翼;命令‘紐倫堡’號攜第雷擊分隊向北展開,探明敵情並實施牽制作戰。”
在未獲新指令的情況下,包括“腓特烈大帝”號在內的六艘新銳無畏艦將繼續執行先前的命令,即“準備集中火力攻擊敵方戰列艦隊的前導艦”。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艦橋上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而凝重,而從艦橋朝下觀望,夏樹他們可以看到那些在戰鬥間隙走出炮塔透氣的艦員匆匆返回戰位,厚重的艙門、艙蓋砰然閉攏,甲板上再看不到一個閒散的身影,側耳傾聽,露天副炮位上的軍官正叮囑炮手們按照操作規程儲彈備戰。
攻擊s…之後,率先顯露身形的英國戰艦又重新隱入夜色。看著漆黑一片的海面,夏樹依然保持著鎮定自若的神態。此時此刻,他不去想這場戰鬥可以取得多麼輝煌的勝利,從蘭斯編隊發來的戰報看,英國無畏艦絕不像他們的戰列巡洋艦那樣脆弱。本著客觀理性的心態,夏樹意識到勝利本身就已經是輝煌無比的榮耀。
不多時,前方的黑暗突然被幾顆相繼綻放的明黃色光團刺破,它們照亮了有限的一片海域,而那裡除了洶湧澎湃的浪濤便只有一艘灰色的艦艇。行至浪尖,它前高後低,艦體上仰角超過了三十度,及至波谷,它後高前低,前半截艦身幾乎全部被海水吞沒。縱是如此,它毫不避退地朝著敵方艦隊航行,桅杆上霍然飄揚著一面破成條狀的德意志海軍旗……
“是我們的s…!”
有人驚叫一聲,艦橋上的軍官們頓時為這艘戰艇的精神和氣魄所感動,原有的躊躇與忐忑統統被拋到腦後,必勝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堅定。
隨著照明彈的亮起,遠處的黑暗中閃躍出一團又一團橘色光焰。憑經驗推斷,那很可能出自同一艘戰艦。“腓特烈大帝”號射擊指揮室的測距人員很快推算出射擊者的距離和方位,未必精準,但也不至於偏差太遠。
看著孤獨而勇敢的偵察兵陷入敵方炮火包圍而無還擊之力,艦上的軍官們滿腔憤慨,恨不得用最猛烈的炮火轟沉英國戰艦。
時機未至,夏樹忍而不發。
“讓我們開火吧!長官們!”
艦長盧比奇上校嚷嚷著來到艦橋觀測臺,耿直、坦率而勇武的性格盡顯無疑。
英格諾爾側轉過身看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夏樹只是轉眼看了看左舷海面,繼續如雕塑一般望向右舷前方。
前面幾發照明彈的光亮逐漸變暗,後面幾發照明彈繼續照亮這狂風捲動怒濤的海面和陰雲低垂的夜空,英國戰艦射出的炮彈不斷落在s…周圍,它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被擊沉,卻奇蹟般的堅持著。
“敵艦方位,距離!”
從射擊指揮室傳來的報告不再是以冷漠無情的語調,而是蘊含著憤慨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