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年,他在“馮…德…坦恩”號上升起他的司令旗,此後他一直在自己的新防區內的各個內陸海和海峽上航行,往來遊遍各海岸和岬角,繞行各島,參觀港口。他到過君士坦丁堡,會見了土耳其人;也曾和義大利人、希臘人、奧地利人、法國人,總之除了英國人以外,和所有的人互相致敬。他向德皇稟報說,英國人決不讓他們的船隻和德國人的船隻同時泊在同一港口。英國人一向習慣於在德艦走後立即出現,以便消除德國人可能留下的印象,或者照德皇的文雅說法,是一種“向湯裡吐唾沫”的惡劣行徑。
1914年8月6日上午,“馮…德…坦恩”號和“佈雷斯勞”號駛出墨西拿海峽的東口,等候於此的英國輕巡洋艦“格拉塞斯特爾”號立即跟了上來。該艦屬於布里斯托爾級輕巡洋艦,同“佈雷斯勞”處在同一重量級,但建造時期稍早,最高航速僅有25節,裝備威力較強的6英寸mkxi型艦炮2門,威力一般的4英寸mkvii型艦炮10門,小口徑速射炮若干,18英寸魚雷發射管兩具,裝甲防護水平較“佈雷斯勞”略強,兩艦算是勢均力敵的對手,但“馮…德…坦恩”號的三聯裝主炮在一萬五千米的距離就能將這艘英國輕巡洋艦揍得無處存身。有法國防護巡洋艦“拉格拉維埃”號的慘劇在前,“格拉塞斯特爾”號只好遠遠跟在德國人後面,不斷以無線電向己方艦隊通報目標的方位和動向。
“馮…德…坦恩”和“佈雷斯勞”試著利用航速將這個煩人的尾巴甩掉,但它們在墨西拿所加的煤質量低劣,煙囪裡冒出來的黑煙形成了醒目的航標,隔著很遠也能夠依據煙柱判斷它們的位置。臨近黃昏,“佈雷斯勞”號的輪機出了點小毛病,德國艦隊的航速減慢到了18節,“格拉塞斯特爾”號趁著這個機會追了上來,並一度將雙方的距離拉近到了“馮…德…坦恩”的射程之內,德國戰艦雖然將主炮對準了這艘英國巡洋艦,卻沒有嘗試遠距離的夜間射擊。
“格拉塞斯特爾”號牢牢盯住了威廉…祖雄的艦隊,但這個時候,英國地中海艦隊指揮官米爾恩海軍上將和他的三艘戰列巡洋艦仍在馬耳他海域。在米爾恩看來,如果祖雄帶著他的兩艘戰艦前往奧匈帝國控制的亞德里亞海域,那麼它們很快就會受到正在監視亞得里亞海的特魯布里奇艦隊截擊,但他又傾向於認為德國人此時的航線是個假象,它們終究會調頭向北,前去獵殺滿載法國外籍軍團的運兵船,然後伺機衝過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大西洋。
夜裡10時許,“佈雷斯勞”號的輪機故障得以排除,對身後那條英國獵犬感到無比厭惡的威廉…祖雄立即下令全速北行。這兩艘德國造船工業的得意之作在風平浪靜的地中海暢快地馳騁著,可憐的“格拉塞斯特爾”號已經滿負荷運轉了11個小時,機械故障開始折磨水兵和隨艦工程師,它最終只能目送德國艦隊遠去。
離開墨西拿一直向北,穿過奧特朗托海峽就進入了亞得里亞海,而自從奧匈帝國於7月28日對塞爾維亞宣戰之後,英國海軍中將歐內斯特…特魯布里奇爵士指揮的裝甲巡洋艦分隊便蹲守在奧特朗托海峽,他的任務是“防止奧地利人出來、阻止德國人進去”,但是,他麾下的四艘裝甲巡洋艦和八艘驅逐艦既不足以同奧匈艦隊抗衡,又很難阻擋“馮…德…坦恩”號的步伐,因而以特魯布里奇爵士的理解,自己的首要任務是監視敵人的舉動,一旦奧匈艦隊出擊,便利用裝甲巡洋艦的航速優勢進行牽制,如果碰上德國戰巡,則收縮隊形、且戰且退。
當晚,得知“馮…德…坦恩”和“佈雷斯勞”正朝亞德里亞海駛來,特魯布里奇緊張兮兮地擺開戰鬥陣列。“愛丁堡公爵”、“黑太子”、“勇士”、“防禦”,這四艘分屬三個級別的裝甲巡洋艦是英國海軍建造的最後一批裝甲巡洋艦,也是世界海軍史上最強大的裝甲巡洋艦,它們的標準排水量介於1。35萬噸至1。46萬噸之間,裝備9。2英寸(234毫米)主炮和7。5英寸(191毫米)或6英寸(152毫米)大口徑副炮,最高航速22或23節。1904年的日俄海戰堪稱裝甲巡洋艦的黃金時期,十年一晃而過,造價更加高昂、實力更為強大的戰列巡洋艦使得這些曾經具備重要戰略價值的舊戰艦完全落伍了。
在日俄戰爭期間,特魯布里奇任駐日海軍武官,懂得不能小看長射程炮火的效能。他既是系出名門,曾祖父曾經和納爾遜一起在尼羅河上作過戰,又享有“青年時代一度是海軍中最優秀軍官”的盛名,他對航海技術的信仰就像歐洲人對《聖經》的信仰一樣。丘吉爾很器重他,於1912年任命他參加新成立的海軍作戰參謀部工作,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