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上升起了一面巨大而醒目的戰鬥旗,訊號索上同時掛出“全體右轉1個羅經點”的戰術訊號。各艘德國無畏艦上,指揮官們紛紛向全體戰鬥部門下達了戰鬥指令,艦員們開始將穿甲彈和發射藥從重甲保護的彈藥庫提升至炮塔,露天的小口徑副炮和機關炮操縱人員各就其位,負責彈藥輸送的艦員也分發到了第一批待用彈藥,在日常操練中的掩蔽位置待機而動;隨行的德國輕巡洋艦和大型魚雷艇上,大小艦炮實彈待命,損管搶修人員嚴陣以待,魚雷發射人員則謹遵作戰條理再一次檢查裝置狀況並確認魚雷定深。
眼見14艘德國無畏艦組成的戰鬥編隊從前方海面氣勢洶洶地迎了上來,“獅”號戰鬥艦橋內的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其實在瞭望哨報告說南面海際望見大量煙柱時,戴維…貝蒂就已經意識到自己中了德國人的圈套,炮擊英國海岸的希佩爾偵察艦隊正是這個圈套的誘餌。當然了,從眼下的戰況發展來看,這個看起來十分肥美的誘餌其實是群擁有尖牙利齒的食人魚——若將“無敵”號的損失歸咎於運氣不佳,那麼戰鬥進行到這時,“紐西蘭”號重傷退出戰鬥,”澳大利亞”號艦橋損毀,“瑪格麗特女王”號喪失半數火力,“皇家公主”號中彈起火,“獅”號亦是遍體鱗傷,而德國一方“戈本”、“布呂歇爾”兩艦幾乎毫髮未傷,“德弗林格”、“毛奇”傷勢可控、戰力猶足,僅有“塞德利茨”號因傷退出戰鬥,鮮明對比足以說明雙方實力存在意想之外的顯著差距!
與希佩爾艦隊單打獨鬥尚且佔不到便宜,貝蒂心裡很清楚,若是自己的艦隊遭到敵人戰巡和無畏艦兩支強大編隊的夾擊,下場必是極其悲慘的。可是,希佩爾艦隊同自己的交戰距離已從18000米拉近到了11000米,雙方的航線幾乎平行,航速也基本相當,如若下令急轉,那麼艦隊在完成轉向之前,將會有一段時間只能以半數火力對敵射擊,而在此期間,希佩爾艦隊依然可以集中火力進行猛轟。哪怕這段“危險期”僅有四五分鐘,出現一艘因傷掉隊的戰艦都是英國海軍難以接受的局面。
大局當前,貝蒂不得不咬牙做出決斷,“獅”號隨即升起了“第一戰列巡洋艦分艦隊全速左轉14個羅經點”和“輕艦艇全力掩護主力機動”的訊號旗,緊接著,貝蒂的旗艦又以燈光訊號向隨行的第四輕巡洋艦分艦隊和第三驅逐艦隊發出了“對敵艦隊抵近實施魚雷攻擊”的作戰指令。
於是,在德國公海艦隊的無畏艦群猛撲上來之前,貝蒂的四艘戰列巡洋艦率領部分輕艦艇急速轉向,試圖利用航速上的優勢逃出德國人的陷阱,而奉命實施魚雷攻擊的5艘偵察巡洋艦和17艘驅逐艦帶著無畏無懼的氣魄殺出。要想發揮出魚雷的有效戰力,它們必須冒著德國艦隊的炮火完成萬米征程,而經過先前的交手,英國人已經領教到了德國海軍的兇猛炮火,尤其是作為戰巡副炮和輕巡主炮的150毫米雙聯裝艦炮,其精準度和破壞力簡直稱得上“輕艦艇殺手”!
貝蒂沒有料到的是,“因傷退出戰鬥”的“塞德利茨”號悄然繞到了偵察艦隊後部,透過無線電統一指揮它的戰鬥艦艇,而海際那端的公海艦隊總旗艦“腓特烈大帝”號,亦在運用相同的通訊方式傳達著臨戰應變之策。
7時02分,佯裝退出戰鬥序列的“塞德利茨”號向德國偵察艦隊所屬艦艇發出指令:艦隊右轉18個羅經點,階梯型陣列調整為戰鬥單縱隊,集中火力攻擊西北方海面高速突進而來的英國艦隻!
接到新的作戰指令之後,“德弗林格”、“毛奇”、“戈本”、“布呂歇爾”迅速停止了對英國戰巡編隊的炮擊,它們在輕巡洋艦的直接掩護下均速右轉。同時,艦上的主副炮紛紛調轉方向、降低炮口,虎視眈眈地瞄準從西北方海面衝過來的英國驅逐艦群。
此刻在距離戰場十數海里的海面上,擁有另類外形的“俾斯麥”號又一次轉向了逆風方向,寬大平整的飛行甲板上,6架外觀一致僅是編號不同的雙翼飛機逐一起飛,它們的機腹下方各掛載一枚狀若雪茄的魚雷,細看之下,它們跟常見的450毫米魚雷幾無差別,其實重量要比普通魚雷輕很多,而這並不意味著它們的攻擊力受到了很大的削弱,只是以犧牲航速和續航力的代價減輕了整體重量,並使用特殊的撞針式引信來適應飛機投射的技術要求。同“俾斯麥”號一樣,這種航空魚雷被列為德國海軍的最高機密,直至奧匈帝國的皇位繼承人費迪南大公在薩拉熱窩遇刺之後,德國海軍航空部隊才開始列裝,並在整個7月份進行了非常密集的空投訓練,以保證每一名飛行員都能夠熟練掌握它們的應用技巧。
雙翼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