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損區,儘快控制住損傷情況。如果動力有失,必須立刻報告。”
對於貝恩克准將的戰場決斷,舍爾等人未作任何表示,但他們相當一部分注意力已經從對面的英國艦隊轉回到己方艦艇身上。此時從司令塔的右側觀察窗往外看去,“國王“號右舷未見大量燃煙,而內部艙室的損傷往往比艦體外部更具潛在危險。別忘了,苦味酸炸藥不僅性烈,自身還帶有致命的毒性!
舊的創傷還未撫平,“國王”號很快又捱了對手重重一擊。猛烈的爆炸同樣發生在右舷舯部,而在接連受創之後,艦橋上部的光學測距儀被徹底震壞,射擊指揮官不得不依靠偵察機提供的校射資料或炮塔測距儀的觀察情況調整射擊引數,更糟糕的是,射擊指揮室透過有線電話和傳聲筒都無法聯絡上後部兩座主炮塔,而人工傳遞的聯絡方式則將極大地延遲射擊速度。
面對這些困境,貝恩克准將臉上又一次浮現出日德蘭海戰最激烈時刻的焦慮神情,說話的語速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許多。他令人前去通知後部兩座主炮塔的炮長,在艦上的指揮通訊恢復之前,由他們對目標展開自由射擊。
兩次中彈間隔不到兩分鐘,“國王”號的右舷甲板赫然變成了烈焰炙烤、熱煙燻燎的煉獄,赤紅的火舌不斷從滾滾黑煙中竄出,一座使用5。9英寸艦炮的雙聯裝副炮塔被赤焰濃煙包圍著,它的淪陷只是時間問題,炮手們開啟逃生艙門,拼了命將炮彈和發射藥包搬出來扔到海里,而附近的幾座露天的88毫米副炮和機關炮戰位,炮手們也在轉移彈藥,其餘艦員則一邊用艦上的消防水龍帶滅火,一邊招呼護航的大型魚雷艇前來幫忙。兩艘大型魚雷艇不顧英國艦隊的炮火相繼靠了過來,消防水槍很快噴出根根白色的長水柱,以此來壓制不斷躥騰的火舌。
與此同時,在“國王”號右舷的部分上層艙室,一場緊張、激烈、複雜艱難的生死搏鬥也在進行當中。數十名損管人員在充斥著高溫煙氣的艦艙通道內摸索前進,他們用隨身攜帶的滅火器撲滅軍官艙室內的明火,每清理一段艦艙,他們就會及時關閉安全門,將清理出來的艙室隔絕在受損區之外,自己則繼續朝著情況未明的艙室前進,而等他們最終來到靠近煙囪煙道的位置時,防毒面具後面的一張張臉簡直像是煮熟的龍蝦一樣紅得通透。
在這裡,他們看到了爆炸現場,這是戰艦受損的源頭,也是毀傷最嚴重的地方,扭曲的鋼板足以讓人們想象到當時發生了多麼猛烈的爆炸,而灼熱的煙氣正從黑洞洞的破口湧出。
領頭的損管人員在額頭和胸前劃了個十字,口中念著“上帝保佑”。很顯然,這處損傷需要返回港口才能徹底修復,也就是說,它給這艘戰艦接下來的戰鬥留下了遺患,但終歸不是一處致命傷,如果英制穿甲彈採用跟德國穿甲彈一樣的構造,以13點5英寸口徑艦炮的威力,這一擊將造成更加恐怖的破壞。
禱告之後,這名蓄著鬍鬚的損管人員朝同伴們大聲說:“操作副炮的小夥子們就在我們頭頂上方,為了讓他們屁股涼快一些,避免副炮彈藥出現意外,我們得給這裡降降溫了。開啟消防閥門,彈藥注意別讓太多的水直接進入煙道!”
遠處海面上,看到德國艦隊的旗艦燃起大火,傑利科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又重新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剔除了艦載機、高速魚雷艇以及潛水艇的影響因素,兩支主力艦隊展開了一場相對公平的對決,這正是英國人在日德蘭以及第一次弗蘭德斯海戰之後用以遮羞的藉口,但就算在多一艘主力艦的情況下,英國艦隊的表現還是讓人沮喪:兩艘聖文森特級無畏艦被德國人的一艘赫爾戈蘭級揍得無處藏身,“征服者”的情況看起來非常糟糕,而他自己坐鎮的“大膽”號也被對面的凱撒級無畏艦打得一塌糊塗,“雷電”號前面一陣同樣落於下風,難道德國艦隊的崛起、英國海軍的沒落已成歷史的必然趨勢?
縱有一百個不甘心,傑利科也不得不承認,敵人造價高昂、耗時長久的主力戰列艦確實更勝一籌,而在戰爭到來之時,自己跟絕大多數英國海軍官員一樣輕視了這個對手,以致於連遭挫敗、陷入被動,但現在就說放棄顯然還為時過早。若這場戰鬥就這樣硬碰硬地打下去,德國艦隊的贏面無疑要大一些,而只要英國快速艦隊能夠達成預期的作戰目標,戰場必將出現重要轉折點。
眼下,貝蒂和帕肯漢指揮的英國快速艦隊兩度擊潰來襲的德國高速魚雷艇群,抵擋住了德國飛機的輪番空襲,能夠阻擋它們攻擊德國支援艦隊的似乎也只有兩艘老邁的舊式戰列艦和幾艘裝甲巡洋艦了。至於希佩爾的德國戰巡編隊,這會兒還在從多佛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