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臺也是不尋常,它與廟宇連線一體,是此處的一塊頑石,被人打磨光華以後,就成了一個神臺。
我以為石臺有機關,但是上面連個疙瘩都沒有,而且是實心的,肯定無法藏東西。我跟著大喊了幾聲,去不見有人回應,難道真如小光所言,尼姑不肯輕易開金口?廟宇裡只有一座空無一物的神臺和幾張發黑的坐墊,我看那坐墊黑得可以刮下幾層泥,所以也不去跪拜,反正連神象都沒了,跪也白跪。
“先別管尼姑庵的尼姑了,門外還躺著個死人呢,到底該怎麼辦,總不能裝作沒看見吧?”我犯難道。
“真是晦氣,為什麼死了人都是我們先看見的,我還真是有點心虛了,就算不是我們殺的,我都覺得有些不安。”許少德也有點苦悶。
“先出去看看吧。”小光說完也不管我們同意不同意,自己就先往外走了。
許少德擔心小光又跑了,所以急忙跟上去,我和範裡也不想小光忽然消失,因此也往回折返。小光一走出門外就怔了一小會兒,我心想她不會正好認識那個死人吧,可當我們都走出門外然後往地上一看,卻都驚奇地呢喃道:“這……這怎麼可能!?”
第四部 渤海國 10.老和尚
我們如此驚奇,並不是地上的死屍有誰認識,又或者屍體發生了什麼變化,而是因為屍體不見了。我們進尼姑庵的時候明明有一具男屍躺在地上的,血跡也還刺眼地滲進了泥土裡,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屍體就消失了?許少德直說是詐屍了,這尼姑庵陰森森的,估計不乾淨。我心想,那人的確是死了,我把他的脈搏和探他的呼吸都沒了反應,怎麼可能忽然活過來,又自己走掉了呢?
小光看著地上的痕跡,她知道我們沒說謊,地上肯定曾躺著一個死人,可為什麼卻忽然不見了。她若有所思地說道:“這裡荒蕪人煙,就算有人,碰到個死人也應該喊叫,難道附近有人有偷屍體的癖好?”
“你以為別人膽子這麼小,為什麼要喊叫?”我笑道。
“現在什麼年代了,誰敢把死人扛在身邊,不怕被公安抓起來嗎?就算是野獸,也不該整個人都叼走啊,我們都沒聽到聲響。”小光也甚為不明。
“我們現在就連他是誰,他為什麼死在這裡,誰殺了他都不知道,就先別管他了。”許少德倒不在乎死屍為什麼不見了。
“來不及報案了,要下暴雨,你們快看!”範裡指著前方的一大片黑雲說道。
範裡查言觀色的功夫不錯,我剛想說要不要去報案,畢竟死了人不是小事情。可是,春天的暴雨說來就來,大黑山的東段並不好走,就算頂著把雨傘也能摔個狗啃屎。更何況山下的人說,雷鳴電閃的時候千萬別在山裡亂走,因為這裡經常在這樣的天氣下莫名奇妙地有人死在山裡。我們不算壞人吧,也做過不少虧心事,這雷電還真嚇人,我們頓時打定主意要留宿尼姑庵。
我們對死屍的事情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再想下去也是白想,於是把門關上就回到了佛堂。小光說那幾個盜賣文物的販子肯定在這尼姑庵裡,那夜她跟著進來後,那夥販子就消失了。她在這裡住了幾夜,仍舊沒訊息,但她確信那夥販子還在這裡。我問她為什麼這麼肯定,她說當夜她已經搶下了其他文物,還有一大筆現鈔,現在就存在尼姑庵的某一處。那群愛財如命的販子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走了,可是小光卻覺得奇怪,這幾天來她一直轉悠,卻不見有人來找她麻煩。
許少德一聽有錢,馬上兩眼迸出青光,忙問藏在了哪裡。範裡只是微微一笑,仍舊一言不發,只是一邊聽我們說話,一邊觀察空蕩蕩的佛堂。我正想接著問話,忽然有人從後院走進佛堂,我細細一看,原來是四個尼姑。小光說她們惜字如金,不肯開金口,我倒不相信這個說法,於是走過去想說自己要借宿於此。哪知道尼姑們誰也不理我,而且兩眼一直閉著,但卻準確地走了進來,然後坐在了黑得流油的坐墊上。這些坐墊髒得要命,我就算站到累死也不會坐上去。可我不明白尼姑們為什麼這個時候要靜坐,何況佛堂裡連神像都沒了,對著個空神臺,怕是要遭天譴的。
沒想到那尼姑果真沒有回答,看來小光所言非虛,這群尼姑果然很能擺架子。尼姑們年紀應該有五十了,面板白得沒有血色,她們兩眼一直閉著,看都不看我一眼。
許少德看我吃了閉門羹,覺得不爽,於是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嚷道:“喂,是不是想收錢?我有的是錢!”
尼姑們誰都不應許少德,他覺得沒面子,於是推了那尼姑一下。其中的一個尼姑被他推了一下後,忽然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