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拿到信,就迫不及待地拆開,面帶感慨地閱讀著,或看到了什麼令人歡愉的內容,與周圍人攀談起來。
“三年四組,學號二十七號,寒山柳吉。”
寒山無崎聽見了父親的名字,於是走上前去。
父親的高中班主任是一箇中年男子,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白鳥澤制服的男生在做登記。
男生抬頭,看到了寒山無崎,突然一怔。
寒山無崎注意到對方的眼神,簡單瞥了一眼。
是白鳥澤的那個一年級二傳手,叫白布賢二郎來著。
“你是……”那位班主任端詳著面前的年輕人,往前遞信的手頓了頓。對方身形瘦高,只露出了上半張臉,但那道冷淡的眼神瞬間讓他回憶起了寒山柳吉。
算算時間,柳吉和由美的孩子也差不多到了這個年紀了。
“……柳吉的兒子?”
寒山無崎嗯了一聲,卻見班主任還是沒什麼反應,手便再往前伸了些,直接把信從對方的手中抽出。
“……”班主任手指收緊。
“你現在在哪裡上學?幾年級了?”
自霜月由美去世後,班主任就沒了寒山柳吉的訊息,直到前不久才知道寒山柳吉早已去世三年多了。
他向來和學生的關係不錯,更何況是1990屆四組這個自己第一次擔任班主任的班級。柳吉和由美也是自己看著走到一起的,兩人都太讓人省心,更常常讓人不知所措。沒想到自己見證過的唯一沒有無疾而終的校園戀愛最後竟然是這種結局。
“高一,井闥山。”
“欸,還在東京那邊嗎?”班主任乾巴巴地說,“井闥山是個好學校,你好好學習。”
寒山無崎不太想和對方繼續無意義的交流了:“嗯。老師,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還有一封信沒取。”
班主任在心裡感嘆了句真像後就繼續叫人上來領信。
“三年四組,學號二十八號……”
白布賢二郎盯著寒山無崎的背影,直到聽見班主任喊話才回過神想起自己的工作。
他垂眉,在寒山柳吉的名字後畫下了個重重的黑色的勾。
與在四組不同,寒山無崎剛到了五組的地盤就發現許多人的視線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並且在之後就像是被黏住了似的,沒有絲毫的移動。
寒山坦蕩蕩地回視,直到所有人都尷尬地撤回視線。
五組也是按學號喊的,但進度稍慢一點,還沒喊到母親的名字。
在等待期間,寒山無崎漫無邊際地思考起來。至於父親的信,他並不打算在現在這個吵鬧的環境裡閱讀。
寒山想自己向來不是一個會在畢業後回到母校的人,他也從不會浪費自己的空閒時光去回想那些無聊的陌路人。
他討厭畢業歡送會,他不是討厭離別,不如說他迫切地想要離開,他只是不明白,從入學的那一刻起,不就註定了會離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