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他停了下來,那兩名虎倀也停了下來,落在淺灘石上。
被砸開的河水合圍,又是轟然一聲響。
那名被砸入河床的青衫女子卻是已經在河水合圍前掠了出來,就踏在河水中一塊浮木之上,隨著波浪一起一伏。
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身上有些汙跡,看起來有些狼狽,只是身上的氣息卻比夜策冷還要平靜一些,似乎並沒有受多少傷。
徐福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還沒有說話,夜策冷的聲音卻也響了起來:“我也看明白了。”
“是麼?”徐福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夜策冷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血沫。
這個沒有任何小女子氣的動作讓她平添了數分悍勇。
對於強大的修行者而言,任何計算的落空,尤其是受傷,都會讓信心受挫,然而她只是這樣吐了一口血沫,心境便徹底的平靜下來。
“寄身術,或者替身術,再或者皮囊法。”她隨意的擦了擦嘴角,看著徐福,“你喜歡叫哪一種?”
“你說的不錯,但這不是看戲。”徐福淡然一笑,“更何況虎倀術又豈是那麼簡單。”
青衫蒙面女子看著他自信而平淡的笑容,感受著他不斷散發著的強大氣勢,神情越來越凝重。
當夜策冷說出那幾個名字時,她就也已經反映了過來。
寄身術和替身術、皮囊法這些手段,起源於最早一些修巫蠱之術的修行者。
他們會用巫毒之術將一些沒有多少意志力的毒蟲等物變成沒有任何思維,如一張白紙般的活物,然後設法用自己的本命元氣改變這些活物,讓這些活物變成可隨心意調動的蠱蟲。
據說一些手段最為強大的巫蠱師,甚至能夠將某些蠱蟲煉製得就像自己的另外一個身體。
不只是內裡經絡都會被本命元氣改造得和他們身體內的經絡一樣,就連這些蠱蟲的腦部都會變得和這名修行者的腦部極為近似,在一些典籍裡記載,那些修行者閉目冥想時,他們和這些蠱蟲甚至能夠產生奇異的連結,就相當於自己的思想和心念會完全寄託在那些蠱蟲身上。
那些蠱蟲就相當於他的另外一個軀殼。
對於一些不甚理解的低階修行者而言,就簡單粗暴的說成可以靈魂脫殼,然後寄神在他們煉製的蠱蟲身上。
過往所有的這些手段,也只侷限於這些低等的毒蟲身上。
而徐福的虎倀術,卻是突破了這種侷限,卻是硬生生的將別的修行者的身體變成了他的“蠱蟲”。
就如一個人的心神無法二用一樣,徐福的心神也只能在此時這三名虎倀的身體之間轉換。
所以這三名虎倀無法同時出手。
這是一種天然的破綻。
然而想到方才的對敵畫面,青衫蒙面女子卻還是心有餘悸。
這的確不是看戲,想到破綻卻未必能針對這個破綻而擊破之。
徐福根本不需要冥想才能移神,他的心念似乎可以毫無停留的在這三名虎倀的體內轉換。
他的心念依附在哪一名虎倀身上,那名虎倀就變成了他自己。
所以在一瞬間,他可以對著夜策冷斬出一劍,而在下一瞬間,他就已經在和她對敵。
她可以想象,若是有人能夠欺近徐福的身側,他的心念將會瞬間回到身邊的虎倀身上。
接著這名虎倀將會變成最強大的近侍。
他一個人就像是控制了三個身體,就如傳說中的三頭六臂。
哪怕是重創了一名虎倀,甚至是殺死了一名虎倀,他也相當於只是損失了一具分身。
她到此時終於徹底明白徐福的自信來源於何處。
“怪不得你一直沒有突破到八境。”百里素雪的聲音響了起來。
徐福的眉頭微挑。
他有些驕傲。
尤其是百里素雪這樣的對手的稱讚和感嘆。
然而他突然發覺自己可能會錯了意,因為百里素雪接著異常簡單的說了四個字:“浪費時間”。
“什麼意思?”徐福皺了皺眉頭。這是一種很古怪的感覺,事關修行,他一定要弄清楚百里素雪所說的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你應該很羨慕王驚夢,或者說此時的丁寧。”
百里素雪微微的一笑,頓了頓之後接著說道:“時至今日,許多想得明白的修行者應該已經想清楚,九死蠶最為寶貴的並非是有著死而復生的能力,而是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