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中,未曾有過。
塵劍驟然消散。
浮塵本來是極為輕柔的東西,但是在顧惜春的劍意消失的同時,所有漂浮在南宮采菽面前的塵土卻是驟然墜落如幕,給人異常沉重的感覺。
顧惜春的身影在墜落如重幕的塵土後方出現,他的劍已歸鞘,身上衣衫潔淨如新,意態十分瀟灑,他也只出了一劍便贏得了這一戰的勝利,然而此時他的面上卻籠著更濃厚的陰霾。
南宮采菽的直接認輸,讓他的殺意根本無處去,就像用力抬起想要打人的手卻最終只能又放下。
而且即便他展現出了這樣驚人的實力,所有人此時關注的焦點卻依舊是丁寧,就連那名岷山劍宗所說的了不起,也是對著丁寧而說。
“希望我能和你遇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遠遠的看了丁寧一眼,心中如此說道,便沉默的轉身,朝著先前所站的地方走回。
他知道要麼自己奪得首名,要麼自己能夠在這劍試裡擊敗丁寧,否則便始終不可能報復之前所受的羞辱。
……
獲勝的一方反而像是失敗的一方,失敗的一方卻反而像是獲勝一般,又驟然挽回了一些氣勢,安排劍試的那名岷山劍宗修行者輕嘆了一聲“了不起”之後,便決定要讓這劍試變得更加有趣起來。
於是他翻定了一個人的名字,然後又在一側的卷軸上隨意看了一個人的名字,接著出聲:“張儀…”
場間驟然一靜。
張儀愕然的和身周的徐憐花等人互望了一眼,甚至以為自己聽錯,或者是那名岷山劍宗修行者弄錯。
然而那名岷山劍宗修行者卻已經接著出聲:“對夏頌。”
“我對張儀?”
在丁寧這一方有人提出疑問之前,一聲微冷的質疑聲已經響起。
出聲的是身穿一襲黑衫的少年,微皺著眉頭,看著那名岷山劍宗修行者的眼神裡有著掩飾不住的不滿。
“不錯。”面上始終沒有多少特別情緒的岷山劍宗修行者看了他一眼,說道。
黑衫少年有些按捺不住的怒意,沉聲道:“我和張儀已過一輪,其餘人第一輪都未比完,此時卻已安排我等對決,這樣真的公平麼?”
面對這名黑衫少年的喝問,這名岷山劍宗修行者又只是毫無感**彩的反問了一句:“誰規定劍試一定要所有選生過了第一輪之後才進行第二輪?”
黑衫少年一呆。
這在尋常的比試裡自然是常識,然而這是岷山劍會,劍試的規矩卻是由岷山劍宗,或者說是由眼前的這名喜怒不形於色的岷山劍宗修行者而定的。
“都是過了一輪的人比試,有什麼不公?所過的輪數我自然會記著,又不會讓你們多戰一輪。”
那岷山劍宗的修行者看著呆住的黑衫少年,接著面無表情的緩聲說道:“你完成比試的時間和張儀勝了夏婉的時間最為接近,由你們比試自然最為公平,若要硬說不公,只能說你運氣不如張儀好,沒有遇到一名棄權的對手而已。”
“記著輪數便沒有錯。”
黑衫少年對著那名岷山劍宗的修行者躬身行了一禮,以示歉意。
他已經迅速的平靜下來,然而觀戰的選生和各修行地師長卻又是迅速的陷入了難言的震驚裡。
“你這次難道不是故意的?”
徐憐花憤怒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
他直視著這名岷山劍宗的修行者,眼睛裡全是燃燒的怒火。
那名黑衫少年自然就是這名岷山劍宗修行者報出的張儀的比試對手夏頌。
徐憐花此時的憤怒,是因為夏頌是在才俊冊上排名第十一位的存在。
“你的憤怒可以不可以理解為你對你的朋友沒有信心?”
看著徐憐花憤怒的眼睛,這名岷山劍宗修行者卻是極為罕見的笑了笑,然後又面無表情的回答:“我依舊是隨意的,我只是隨意的在第一批結束比試的選生中抽了一個,當然不是刻意給他安排一名特別強的對手。”R10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