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年少,便越是容易衝動和熱血,而成年人卻往往更加謹慎,更會權衡利弊。∈↗,
所以越老便越知恐懼,越是怕死,長陵像薛忘虛那樣的人便越是稀少。
山谷重歸寂靜,看著面容稚嫩的端木淨宗,所有在場的各修行地師長心中的寒意比易心和獨孤白等人更濃。
因為刻意抹滅巴山劍場和有關那個人的痕跡的關係,各種典籍裡對於長陵那名女主人的記載也很少。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很完美,她的容貌很完美,修行速度很完美,出謀劃策很完美,幕後有她存在的事情,似乎從未有過失敗。
過分完美,便等同於可怕。
最為關鍵的是,她似乎無處不在,無時不在提醒長陵的所有修行者她的可怕。
“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修為?”
獨孤白微皺著眉頭,對著厲西星問道。
厲西星沒有說話,很乾脆的搖了搖頭。
獨孤白的目光掃過身周所有人,面色更加凝重了些:“這麼說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修為。”
“他應該修了岷山劍宗的天息功法。”丁寧看了他一眼,道:“除非他真正開始戰鬥,否則沒有人可以感知得出他真正的修為。”
“你一定要拿首名?”
獨孤白苦笑了一下,認真的看著丁寧問道。
“如果現在覺得害怕不爭首名,那我便站到對面去。”不等丁寧回答,厲西星便已直接冷道:“哪怕端木淨宗在對面。”
聽到兩人這樣的話語,丁寧只是平靜道:“要首名。”
張儀完全能夠理解獨孤白那句問話裡包含的意思,他平時最為謙虛溫和,但此時他卻是臉色微白的說道:“我師弟不怕死,我也不怕。”
獨孤白沉默了片刻,道:“不知道接下來林隨心會如何安排。”
“這已經不只是白羊洞和鄭袖的賭局。”
簡陋屋棚裡,淨琉璃沉冷的注視著丁寧的身影,道:“現在還有師尊和鄭袖的賭局。”
“師尊驕傲。”
“他會准許端木淨宗這麼做,就是他接下賭注,他想讓鄭袖知道岷山劍宗內的事,就算鄭袖有這樣的安排,她都會輸。”
“林師伯比我更瞭解我們岷山劍宗的精神,更瞭解師尊的驕傲,所以接下來的比試安排,會絕對的公平,不會夾雜他任何私人的情緒。”
說了這幾句之後,她又轉頭看了始終在傾聽她說話的澹臺觀劍一眼,又補充了一句:“我只希望丁寧不要讓師尊失望。”
澹臺觀劍保持了沉默。
百里素雪的眼力自然超過他和林隨心等所有岷山劍宗的修行者,這意味著百里素雪也看好丁寧。
只是百里素雪對賭的物件是皇后鄭袖,這樣的賭,百里素雪當然也不可能有多少把握。
潘若葉的面色有些寒冷。
在鹿山會盟之前,她很少出皇宮裡的修行地,所以一味平靜的修行,心裡極少會有特別的情緒。
在任何人看來,她應是皇后的人。
只是此時,她開始有些明白厲西星一開始為什麼會做那樣的選擇,會叛逆的站到丁寧一邊。
因為她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裡好像有無數看不見的蛛線。
這些蛛線成了一張巨大的網。
而這些看不見的蛛線像操控提線木偶的線繩一樣,連著這周圍每個人的身上。
她不覺得皇后所做的一些事情是錯的。
只是她也不想變成被操控的木偶。
崖間的山道上,那名一直替容姓宮女傳遞訊息的黃袍中年男子的臉上浮現更多苦意。
他之前開始懷疑丁寧能夠獲得勝利,然而現在,他再度失去信心。
……
還有一些休憩時間,丁寧坐了下來。
張儀等人很自然的也想坐下來。
然而他們的身影卻突然僵住。
丁寧抬起頭來,看向屋棚的另外一端。
山谷依舊寂靜,但是卻已經蕩起異樣的氣息。
因為端木淨宗並沒有安生呆住另外一側,而是在緩步朝著他們走來。
黑暗裡,端木淨宗的腳步很輕盈,他紅潤而薄的雙唇微微揚起,稚嫩的臉上帶著開心的微笑,看不到任何的仇恨和憤怒。
“好久不見。”
在距離丁寧等人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時,他就已經看著厲西星出聲。
他稚嫩的面上依舊洋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