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陣陣的歡呼聲,許多修行者感知到充斥皇宮的陰氣正在消散,他們心中的陰霾也漸去,信心開始恢復。
黑山殘破不堪,似乎隨時將徹底化為濃煙和黑色的飛灰。
然而也就在此時,黑山靠近頂端的一處山谷裡,一塊低窪陰影處緩緩裂開。
一名黑髮少年,就像是沉睡了許久醒來一般,就在地下翻身坐了起來。
他的面色很白,白得近乎透明。
他的雙瞳之中有生氣,但是身上卻沒有任何的生氣,甚至連一絲溫度都沒有,就像是冬天裡墓碑上的寒霜。
因為他的肌膚太過沒有血色,太過沒有蒼白,所以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身體血肉之中的血脈。
他身體血肉之中的血脈都是黑色的,流淌著的也不是鮮紅的血液,而是黑色的氣焰。
歡呼聲戛然而止。
這名少年站了起來。
黑色的頭髮長得已經比他的人還高,一直拖到了他身後的地上。
他的面容很年輕,和丁寧等人的年紀應該沒有多少差別,然而此時無論是他的黑髮還是他的身體肌膚,血肉,都使得他充滿了一種妖異而強大的氣息。
就在他站起的瞬間,天空之中出現了一片黑雲。
黑雲遮擋住了天空墜落的無數太陽真火,最為重要的是讓陽光不再刺眼。
這名少年便完全睜開了眼睛。
不只是瞳孔,他的整個眼球都是漆黑的,濃黑如墨。
然後他便看清了中術侯,一步從這個山谷,朝著中術侯所在跨了過去。
當他一步跨出,黑山便消失,化成了一篷黑色的濃煙,朝著他的身體收攏。
在所有人的視界和感知裡,這一座黑山便隨著他的一步,收入了他的身體。
這座黑山,就似乎只是他的一部分。
或者說,只是他的本命物。
中術侯的面容也變得蒼白起來。
他沒有感到本命物的氣息,然而他的境界和感知卻無比清晰的提醒著他,這座黑山已經完全和對方融為了一體。
這座黑山和那名宗師的大部分境界和修為,竟完全過繼到了對方的身上。
他沒有感到本命物的氣息,只是因為…那名齊國第一宗師的陰神鬼物之法,和世間任何的修行訣法截然不同,走的並非是同一道路!
毋庸置疑,他此時面對的這名少年,直接便跨越了七境的障礙,成為了這世間最為年輕的一名宗師!
他的心臟無比劇烈的跳動起來。
這不合破境之說,難以用道理解釋,但是卻無比的真實。
在下一剎那,他厲嘯了起來,迎著挾黑山而來的少年,右手伸了出來,中指和食指之間,拈著一片殘破的薄薄符紙,朝著那名少年劃了過去。
薄薄的符紙卻發出了恐怖到極點的符意。
天地被裁成了兩半。
這道符意之前,驟然浮起了無數墓碑。
無數墓碑充斥了整個天地。
無數墓碑被切成兩段,化為黑煙。
但是黑煙裡,黑髮及地的少年已經來到中術侯的身前。
中術侯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細縫,眼縫裡卻是湧出幽幽的火焰。
就在他的身後,空無一物的空氣裡,卻是憑空的出現了一道影子。
這影子很矮小,是一個侏儒。
但是他的手中,卻是有一柄很長的劍。
這柄劍也快到了極點,甚至不亞於岷山劍會之中澹臺觀劍的劍光。
只是一閃,這劍光便貼著中術侯的腰腹,刺入了這名少年的胸口。
然而也只在這一剎那,中術侯眼縫中那種幽幽的火焰,卻是盡數化為了更多的震驚,甚至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