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個老者重傷垂死奄奄一息,兩人一露面便吸引了三獸的注意,誰知一扭頭,那人卻一溜煙沒影了,正是從這地方消失的。
也不知齊木是為了什麼,竟然就在此地停下,不走了。
就在齊楓疑惑之時,耳邊輕飄飄地傳來很肯定的一句。
“他不是土著。”
“你怎麼知道?”
“猜的。”
齊木道,“這一方連一頭普通野獸也無,沒有修為的土著在這地方怎麼生存?哪怕藏得再隱蔽,吃什麼喝什麼受傷了如何自救,斷然活不了多久。”
“是我疏忽了,能在這地方生存,不靠修為更能看出此人不凡。”
齊楓也贊同,暗歎不已。這位沒見過幾面的皇弟一路在改變他的認知,為人極有主見,很不一般。
“從未聽說過有哪位無修為之人被流放過。他究竟怎麼進來的?”
聲音愈低,自古流放之地能進不能出,齊楓輕嘆出聲。
被人奪了造化,竟能煉化麒麟血再造金身,若說誰的命門不在心臟,放在以前齊木是不會信的。
許是經歷了生死,齊楓變得大不一樣,如鋒利的劍裝上劍鞘,收放自如。這位舉國上下眾望所歸的下任齊皇,哪怕被手足殘害,落到這等地步,竟然也沒有埋怨半句,處事不驚。
齊木眯起眼看他。
齊國正在五鍾齊鳴另立齊睿為太子時,舉國一邊哀悼一邊歡騰之餘,也萬萬不會想到,齊楓會活過來。
“回去吧。”
等候半晌,沒有動靜,沒見著那人又是無功而返。
齊木轉身暫居的洞府方向走去。突然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扶住了一側的巨石。手指用力極大,根骨分明。
“你怎麼了,又渾身發冷……”齊楓快速上前,想要攙著他,卻被推開。
黑芒一閃即逝,漆黑短劍橫在兩人間,齊木握住煤球,頗警惕地看著齊楓,迫著後者後退。
“我沒事。”
齊楓微微皺眉,就算一路同行數月,齊木還是對他抱有敵意。
“放心,我不會對你動手,畢竟你救了我,更何況有至尊神器在,我也不是你的對手。這裡就只有你我二人,還是同心協力為好。”
青年眸光冰冷刺骨,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算計比齊睿高明多了。你早就知道齊皇要殺你,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於是不惜假死瞞天過海,我把你帶到這流放之地卻是在你的預料之外,談何救命之恩一說。”
“齊皇族一律不可信。”
齊木說完轉身就走,回了洞府。
那一剎那能看到青年臉色慘白,額上冷汗直冒,像是經歷極致的疼痛,嘴唇都要咬出血來。
齊楓眸光復雜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後嘴角上揚,跟了上去。
山體之內開鑿出的洞府,別有洞天,桌椅一應俱全。
齊楓一進來便看到了這樣一幕。
枯木燃燒,齊木抱著白玉罈子縮在一角,火焰倒影在琥珀色眸子中跳躍,他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火光。眉眼很清秀,眸光清冽如水,就這人畜無害的模樣,任誰也無法把他和讓人聞風喪膽的地府府主聯想到一起。
看他這個樣子也不是一次兩次,明顯是身體出了狀況,可既然齊木不想說他也沒有多問。
但抱著的那是——骨灰罈。
似乎從一開始到這上古絕地,這人的表情都沒有變過,從來都是淡淡的,冷靜而理智。只是每晚抱著孃親的骨灰罈入睡,這點倒是讓齊楓驚了幾把。
他不敢想象,這些年從眾所周知的廢體到萬人之上的一大勢力之主,這青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齊楓拿起一旁的枯木扔進火堆中,火光更旺了些,發出噼啪的聲響。他笑道:
“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出不去。”
齊木道:“你不也一樣。”
“連弟弟都不擔心,做兄長的怎能失態。”
齊木無意識摩挲著玉壇壁,躁動的骨中蠱沉寂下來,疼痛緩解了不少。他吐出一口氣,閉上了眼:“不擔心是因為我隨時都能出去。”
齊楓錯愕,倒是沒想到齊木還會開玩笑,於是彎起嘴角,配合地說道:“真厲害,那又為何不出去。”
“因為不想白來一趟。”
沒多久齊木便沉沉睡去,至尊神器握在手中,泛著凜冽寒意,齊楓無法抹除他的提防連靠近也難,只得無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