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殿禁地,不知何時此地大變了模樣,遍地竹林,草木蔥鬱,靈氣逼人。
仙塵性情多變,禁地一日一個樣,非聖草不得生長,就連茶杯至少也得是上好神玉,惹得內殿太上叫苦不迭,哀怨連連。
齊木只知道,這人不久前外出過一次,回來便倒下了。尊上日夜不離身照顧了他三個多月,才逐漸好轉。先前齊木甦醒後時常見不到尊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仙塵醒來後,看著尊上的眼神很奇怪,齊木說不上那種感覺,只覺專注到讓人毛骨悚然,哪怕他在笑,也滿是怨恨。連帶著自己也遭罪。
淵落稱得上百依百順,無論仙塵如何發洩,百般不滿,有些話是人聽了都覺得萬分刺耳,他也巋然不動,只是一出禁地,渾身氣勢大變,讓一群太上長老苦不堪言。
漸漸的,最初所謂的羨慕變味,齊木沒了殷勤,每次去禁地,都有些無所適從。
跟著尊上身後一同出去,似有一道寒芒抵著後腦,齊木只覺如芒在背,出了禁地才鬆了口氣。
低聲嘟囔著:“脾氣那麼壞,還是仙尊嗎……”
淵落腳步一頓:“你說什麼?”
齊木嘆氣:“沒什麼,如果是我的話,被罵也沒關係,主要是不太喜歡他罵你。”
壓抑的氣氛稍稍緩和,淵落眼中的陰霾化去,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你還小,沒必要受委屈。”
“多謝尊上關心,尊上心情好些,長老們也少受點苦。”齊木瞧著他的臉色,緩緩道。
天知道那群長老還以為是他惹的麻煩,個個對著他訴苦,苦口婆心教導,聽著也很痛苦的。
淵落皺眉:“誰讓你說這些的。”
齊木心裡咯噔一下:“尊上,我錯了,就……隨口一說。”
“隨本尊回去,別聽屬下瞎胡鬧,本尊的事,還輪不到別人來管。”
尊上,您這是自虐啊。齊木苦笑,他按了下自己的胸口。
嘖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分明沒感覺,可就是說不出的難受。
見此動作,淵落問道:“怎麼?”
齊木手往上一推,捏著自己的左肩,雙目明亮:“站久了,肩膀有點酸。”
據傳仙尊出世,人心所向,普天之下萬靈臣服。引起極大的轟動。仙元大陸動盪,魔域也不再安穩,尊上俗事纏身,在禁地一露面便會離開。
留下齊木,督促仙塵養傷,陪他解悶。
齊木站在石桌邊,收拾了下桌面,靜靜地看著藤椅上躺著的人影。
只要尊上一走,仙塵便沒了氣焰,默然沉穩恍若謫仙一般,超脫於世,恍若萬事瞭然於心。
他該是不屑任何人的,原以為能為尊上委曲求全居於此地,某種意義上來講,齊木還有些崇敬。
仙塵向來對他愛理不理,按理說仙尊無所不能,更該萬分自信,其他人完全入不了眼。以這兩人的相處模式,只要仙塵妥協,尊上依著他,兩人在一起簡直板上釘釘的事。
哪怕自己會彆扭也罷,尊上不受苦就夠了,哪怕改變劇情改變結局也在所不惜。
只是現在看來,這位似乎是身體出了狀況離不開此地,這兩人的情況有些詭異,似乎和他原本設想的有出入。尊上尋遍靈藥為他護體,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怨,事到如今還無法化解。
如仙境般絕美的禁地,終年不見黑夜,一如既往的溫暖舒適。只是此刻的氣氛實在談不上美好。
白雪般絕美的人半闔著眼,慵懶而漠然,眸光在青年身上流連,等候著誰來打破僵局。
“仙尊陛下安心養傷,尊上他很在乎你。”
齊木放下茶杯,他想走了。
誰知還未開口,清冷的嗓音傳來。
仙塵道:“你可知淵落長什麼樣?”
齊木一頓:“不知。”
“不過如此。”一聲輕笑意味不明。
齊木聽了有些不是滋味。幾次欲言又止。
半晌,仙塵似乎心情不錯:“恕你無罪,想問什麼直說便是。”
“您明明不是真心想對尊上發怒,為何總要說那些難聽的話讓他為難?”齊木坦言,面無表情格外嚴肅,道,“您自己不好過也讓尊上心煩意亂,如今多事之秋他還日日惦記著您,事事為您著想……”
“你說淵落很在乎我,我說的話讓他心煩意亂?”仙塵睜開了眼,似乎對齊木竟然對他說出這番話,很是詫異。
齊木有些氣堵:“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