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淵落都站在那兒沒動,像是雕塑般,身體卻毫不僵硬。
殷老暗自打量了好久,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汗水浸透了背心,嘆這天氣這麼熱,尊上您何必這般。
半晌,一道聲音不大不小:“他們在說什麼?”
殷老愣住了,想了想先前看到的嘴型,緩緩道:“是說……想讓齊小木和他一起走?哦,想帶齊小木離開內殿!”
淵落沉默片刻,道:“還有?”
殷老目光閃爍,加了句:“尊上……您既然看到了,屬下多說無益。”都去注意您的態度了,哪看得這麼清楚,誰敢沒您吩咐當著您的面肆無忌憚用神識查探,這不是找死嗎?
淵落道:“你是說本尊站在這兒是為了聽他人談話,本尊閒得發慌麼需要幹這等低階事?你、是這麼想的?”
殷老要哭了:“屬下知罪,屬下罪該萬死,尊上日理萬機……”
“夠了,走吧。”
“是!”
黑芒閃過,空間波紋淡去,人影消失無蹤。就彷彿從來沒人來過。
**
齊木聽得有些莫名,一直等著秦休鬆手,可半晌沒有任何動靜。
漸漸地感覺抱著自己的人有些不對勁,這個擁抱似乎並非兄弟情那麼簡單,可齊木想了半天才頓悟!
艾瑪,原來剛才真的把他唬到了,現在難道是一休哥不喜歡我這樣對著尊上說話?
若是他接著來一句,朋友沒得做!怎麼辦?
腦子裡天馬行空一瞬間晃過了無數個念頭,齊木額上掉下滴冷汗,動了動。
這一下像是在平靜的水面扔進顆石頭,唯美的畫面頓時如鏡般破碎,秦休猛地瞪大眼,握住齊木的雙肩把他移開。
清風捲起樹葉,額前兩縷長髮翩飛劃過他的臉,似乎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
“演、演得很不錯!”
齊木道:“啊?”
“不、不可思議,幾乎以假亂真,挑不出任何瑕疵,很可能……”秦休深呼吸,接著道:“很可能尊上也沒發現,實在是太像真的了。”
“嚇我一跳,竟然連你都看不出來,我是有多真誠。”
秦休沒答話,細看之下神情還有些木訥,看著齊木久久不語。
後者被看得有些發毛,順手拿起一顆靈果吃起來,扯了扯秦休的衣袖:“一休哥,你怎麼了?突然說話這麼奇怪。”
秦休陡然一頓,觸電般甩開他的手,後退一步,目光有些漂移。
“總之,你你自己小心點,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瞬間就出現在十米開外,轉身的剎那,猛地回過頭來加了句:“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話音剛落,還沒等齊木說些什麼就消失在了前方,後者手舉到一半,堪堪落下,半晌才低聲道:“一休哥是不是走錯邊了,先前不是從前方來的啊……不管了,長老的事情果然是比較多。”
偌大的地方就剩下一人,他轉身坐下,大吃特吃最後實在吃不下了,剩下一大半扔進了乾坤袋,估摸著時間該去師父那兒修煉了。
站起身,齊木扯了扯自己的臉皮道:“原來沒臉沒皮還有這功效,隨口說說也能真情流露,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其實當著淵落說的那些話,半真半假,若是照著秦休所說的,那麼更應該難分辨才是。更何況並不是真希望和尊上真槍實彈來多發,平時意思意思就當是找找存在感。
齊木加快速度貼近地面疾駛,微微眯著眼。
現在看來有些不同,一味地留在淵落身邊則會推遲計劃的實行,就像石人師父說的那樣,在保持現狀的同時歷練自己,接觸不同層次的人,更好的鍛鍊還是同年人之間或者說修為相近的人之間來得更直接,因而和魔尊打好關係則是一種威懾力。
若是以淵落作為後臺,這偌大的玄天殿就不再那麼的難以企及。
原本,齊木以為再多加一把力就能讓淵落把自己打包直接扔進內殿弟子中修煉,就像先前那樣,依舊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卻不允許對他死纏爛打。
事情原本是這麼打算的。
一方面修煉真元,另一方面磨練肉身,以至於好多天以來沒有見到尊上一面。難得半天空閒則是癱軟在床上睡死過去。
磨練己身和修煉相比格外困難,幾乎每一次齊木都累得半死。
好在鈍感不怕疼,扔進深淵下的時候摔得並不太慘,只是逆著風向上爬的時候彷彿泰山壓頂般,每上升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