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
淵落皺眉,道:“你可有不滿?”
“不敢。”
“如此甚好,本尊提醒你,以後不準和魔族有任何來往,若敢違抗,自行了斷。”
齊木雙手握拳,隱於袖中,骨節分明氣得發抖。
半晌沒有回答。
正待周身之氣愈加冰冷,滿是肅殺之時。
他猛地抬起頭,嗓音氣急難平:“淵落,當年你說過螻蟻沒資格入你的眼,這話說得半點不假,螻蟻死得輕易,可而今連和人來往,也礙了您的眼了麼!”
初入禁地得見仙塵後出來,九死一生,被尊上訓得幾乎無地自容,當日那番話卻怎麼也忘不了。
“您所謂的不會殺我,便是讓我自行了斷麼,真算長見識了,您怎麼說都有理,但見誰不見誰是我的自由,和您無關。”
齊木神色晦暗不清,他看似逆來順受,實則骨子裡固執得可怕,旁人越是逼迫他向前,他越是會往反方向跑。
淵落渾身氣勢一凜,明顯對齊木這些話是他始料未及的。雖未發怒卻已經隱隱有爆發的趨勢。他抬手掐住齊木的下巴,逼著他正臉看著自己。
“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
齊木呼吸不穩,揚著頭,極為倔強。沒有吱聲。
“你說的對,的確很礙眼。本尊曾一度恨不得滅殺所有魔族,若是有朝一日你和魔族糾纏不休,可知會有什麼後果?齊木,你若真有分寸,便得時刻銘記,切莫和魔族扯上任何不清不白的關係,不然殺無赦。”
以齊木的實力,還不足以在這場即將到來的動盪中,安然倖存。許多事,還是不知曉得好。
這些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齊木自認為這些和他毫無關係,但他並非沒有主見,很多事心裡比誰都清楚,不說不代表他不明白。
他不懂淵落在想些什麼,但最基本的道理卻還是懂的。
終是說了句公道話:“若是一個人類觸怒上蒼犯了罪孽,那麼所有人族都有罪麼?尊上,並非所有魔族都是如此,怎能一概而論。”
宮漠曾說,魔族被世人誤解得太深,淪陷不易,若是沉淪則會越陷越深。並非他們自願,只是忍不了,實在是太在乎了。
生來便有魔血,生來便比人執著百倍。
這一點,某一層面上而言,叫人肅然起敬。
這話說得確實有道理。卻也因人而異。
淵落冷冷地看著他,眸光似乎能看穿人的內心,齊木站在他面前無處遁形,半晌以修煉為由,生硬地說了句感謝不殺之恩,有要事,先行一步。
齊木御空飛向遠方,頭也不回地遠去。
比之冥蛇,速度慢了不止一星半點,真元耗了大半,想必足夠遠了,齊木落地前行。
煤球蹦出來,幾聲長嘆,說不出的寂寥悲慼。隱隱几分得瑟。
【小六竟然就這麼死了,還真是不可思議,天意難違,且死且安息。廢木,節哀順變,難得有個如此聽話的坐騎,就這麼沒了,嘖嘖。】
齊木疑惑:“你在說些什麼,我為何要哀?”
嗓音冰冷,迴歸以往的語氣。
煤球一愣。
【你不是對它萬分滿意麼,這就死了,你不難受?】
“萬分滿意?”齊木驚訝,既而笑出聲,極為乾癟:“你是在說笑吧煤大爺,連你都察覺到它順從得不正常,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初見便侍我為主,端的是萬分忠誠,這世上連認主了也有時時刻刻唱反調的,想來一個連認主都不曾有過的兇獸,相處不過一日,也想得我信任,真當我傻麼。”
的確,兇獸認主後其主才能掌控它的生死,自願歸順為坐騎則地位對等,此物較為特殊,乃他人所贈。煤球驚詫,六道一口一句主人,倒讓它竟然忽略了這最重要的一點——冥蛇根本不曾認主。
煤球按捺不住激動,情緒鋪天蓋地而至淹沒了齊木的識海。
【你竟然什麼都知道,這和你今日處處忍讓有何關係,本大爺簡直服了你了,冥蛇乃極境後期兇獸,此物素來兇狠殘暴,認主都沒有,你還敢指使它,不怕半路一口吞了麼!那位還真是出手及時……】
“恰恰相反,若是不指使它,麻煩會更大些,它能如此服從於我,想必是因為真正主人,還是宮漠,我沒打算殺它,尊上親自來此出乎意料之外,”
齊木飛掠而出,速度不減,打斷它的話,冷聲道:“就算不殺它,我也有辦法讓冥蛇在極短時間內,心甘情願認我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