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抑制不住激動,下意識地衝向淵落身邊,卻在看清正臉的剎那,心底沒來由升起一身寒意,果不其然,近身的剎那一道巨力以淵落為中心猛地向外擴散,齊木被推出去數米,毫無抵抗之力!
淵落隻身立在火海中,黑髮黑衣,群魔亂舞般讓人膽寒,沒有刻意魂力威壓卻依舊壓抑。
“擅闖禁地是死罪,又或者說這才是你的目的?”
齊木渾身冰冷,這才看到了遠處石碑上大大的禁地二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與銘刻天地間的神紋相通。這是死地,進者必死。
有什麼不對,為什麼剛才踏足時安然無恙。
“尊上,我本來是在寢宮等您,然後睡著了,”齊木面上波瀾不驚閃電般躲閃,手握著卷軸隱於袖中,左臂光裸慘不忍睹,頓時急了:“莫名其妙就來到這兒,然後看到了……”
淵落眸光冰冷,那雙眼睛如暗夜無光的天穹,堪破世間種種,僅僅是看著,就讓人說不出半句假話。齊木不懂他為何會說出那樣的話,但這人竟敢把仙尊囚禁,那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你看到了什麼?”不帶絲毫感情,口吻不准許絲毫忤逆。
突然間他對自己無理由的縱容,時不時流露出的情緒,都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齊木想到了禁地中那人,以及最後讓自己渾身僵硬的那句話,大腦陣陣空白。發乾的嘴唇抖了抖。
“尊上,我看到了仙尊。”
熾熱火焰湮沒了身體,血肉燒成焦黑愈漸猙獰可怖。那一刻說出來甚至帶了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複雜的情緒,堪堪破壞了臉上的從容。
淵落似乎沒有半點反應,只是原本蓄勢待發的殺伐微微收斂。臉隱於玄黑麵具下,看不到絲毫動容。然後聽到他說。
“仙尊有罪。”
一樣的語氣,理所當然的姿態,彷彿天地間他有那個資格為其定罪。
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沒有哪一刻更加憋屈。齊木胸口起伏,手抖著把卷軸收入空間,完全打消了詢問此人的念頭。
“仙尊功德無量,他無論做什麼都將能大道寬恕,沒人有資格對他有任何微詞!”
他是作者,無關於這個故事如何情節如何,設定不可改變,那是不可能存在於三次元的人,真真公正無私超脫於世的存在,功參造化,這是不變的事實。
淵落猛地抬眸,就那麼看著火舌將齊木吞噬,後者第一次忤逆他,竟是在臨死的情況下。
“真身不復,早已被世間遺忘。你、懂些什麼。”
火光蒸騰,那人始終袖手旁觀,齊木被烈焰灼燒靈魂幾乎湮滅,意識愈加模糊,聽到這句語調稍變的話,不只是哪裡來的氣力,吼了出來,嗓音沙啞。
“無論如何,都不能成為您囚禁他的理由,魔尊哪怕獨尊於世,您也不可能取代仙尊!”
意識還在,模糊中看不清淵落的動作。脫口而出之後有些懊惱,他不是作者不是創始人,此時此刻他不過是個小主角,在這些大人物中掙扎求存的小角色罷了,那些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都與自己無關。只是仙塵說的話,不知為何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讓他變得不像自己,現在是淵落都不站在自己身邊,所能依靠的人唯有自己而已。
話音剛落,齊木暗自嘆了口氣。比起與兇獸廝殺,直面尊上才是一大難關,在他身邊連性命都無法自己掌控,這麼長時間來一直都摸不清他的想法,只是隱約覺得忽視自身生死,才能在他身邊活得安穩。
突然,烈焰靜止跳動,狂舞的閃電靜止不動,恐怖波動炙熱溫度消弭無形,只是場景還維持在恐怖的畫面,驚悚無比。
一道耀眼白光閃過,精神頓明,齊木一身狼狽,佝僂著差點摔倒,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去。恍惚間看到淵落一步步走來,心臟陡然漏跳了一拍。
“齊木,你有何資格對著本尊叫囂!莫非真以為耍些小聰明就能讓本尊把你放在眼裡,極境以下皆螻蟻!而你,連螻蟻都不如。”
傲慢的姿態,嗓音冰冷,清晰入耳。
齊木彎下腰捂住口,抑制不住咳嗽,鮮血順著手腕流下,聽到這句話,渾身顫抖,眸光閃爍,恐怖火海中,拖著重傷瀕死的殘體,緩緩站直,斷裂的骨骼發出恐怖的咔嚓聲,隨時能倒下去卻偏偏站得挺直。
“我從不曾相信您會對我上心,現在是,以後也是。沒有普通人剛出生就能證道,我是螻蟻,但也僅僅是現在。”
他比淵落矮了一個頭,身材消瘦,面上毫無波瀾,靜止的火海中卻有種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