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曾經提過。”
“說起來,她還是朕的親妹。三十年前有個畫師畫了一張像,便成了名動京城的美人。現在卻是沒什麼人提起了。”
子
41、談話 。。。
衿聽著有些奇怪。一位公主怎會是“名動京城”的美人?本朝雖不比前朝禮教嚴苛,卻還未有哪位畫師下人如此大膽,敢隨意傳看公主的容貌。
“她是善琴的人。你想必也知道,以前京城曾出過三個善‘棋書畫’的才子,都是嶽霖教的,獨缺一個‘琴’。你家先生聽過她一曲瑤琴,從此便不再收善撫琴的才子了。”
“也是先皇生性風流,我那妹妹還是他與一個吳姓女子生的,沒入了皇族。榮華富貴倒是不缺的。”
子衿冒出一身冷汗。事關皇家辛秘,他一個外臣如何得知。難怪,三十年雖遠,他卻真沒聽過哪位老人說皇家有過什麼公主駙馬的事,何況是“名動京城”的美人了。
旁邊的公公神色如常,看來是伺候多年的老人。
“劉卿也不必惶恐。這是三十年前的老事了,朕放在心裡,哪也說不得,今日還能與劉卿說上幾句。可惜我那妹妹過了幾年便病死了,嶽霖極是傷心,三十年未娶,是個情深意重的。”
沉默許久的公公倒了杯熱茶,突然插言道:“逝者已矣,皇上千萬保重龍體,不必過度傷懷。”
“朕也跟嶽霖說了,”皇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過幾日他要給你些事做。劉卿的能力,朕是看在眼裡的。”
“謝皇上隆恩。”
子衿又聽皇上說了一陣,才告退出了宮。
他拭了拭額上的冷汗,一個人走回嶽府。
他抬起頭,看了看府門的匾額。
原來,嶽霖與皇家竟有這麼一段……
42
42、字條 。。。
嶽霖近來漸漸讓子衿接觸了一些事務。
大臣的言行、京中各府的守衛、京畿以外的人事流動、五品以上臣子的信件往來……雜亂的事務只能與嶽霖在府內一個暗室中分理歸總。深夜裡子衿常常會累得打盹,處理的事情都要先交嶽霖過目。
子衿有些好奇,問道:“先生以前都是一個人做這些事的?”
“幾十年了。”
“吳鉤說先生身體不好……”
“以前身體傷著了,也老了,現在每日休息的時間也長。”嶽霖謹慎地挑選著寫在各種質料紙張上的字句,又重新謄寫在絹布上,折成細條,塞進銀筒裡。他偶爾站起來走一圈,又坐下繼續。
子衿笑道:“子衿聽聞先生以前在邊關殺敵,現在又如此鞠躬盡瘁,果然不負‘提攜玉龍為君死’之誓。”
嶽霖抬起頭看他一眼,幽幽燭光中眼神更加深邃。片刻,他又低頭道:“繼續吧。”
各省的巡撫、督察、京中的官員各有齷齪,子衿夜裡看著許多暗衛與釘子送來的情報,面上卻還要保持平常的神色,有些壓抑。與吳鉤的來信多了,卻不能提到任何事情,只好趁著閒暇的時間多買些京城的東西,那些吳鉤在信中提到過的小時的愛好寄去江南。
嶽霖偶爾問起,也拿些常人難得一見的珍貴藥材一同送去。
表面日子漸漸又平靜下來,子衿卻從一些信件情報中嗅到了山雨欲來的味道。各地的官員向京中送禮的漸少,有些官員外地的親友也向其陳述家中變故,要他們快些離京趕去。
各省巡撫則是隱隱有表功之意,說些任上的煩瑣事。
京中各官員暗中通訊的不多,大都只是以家中聚會論詩或是賞玩古物字畫的由頭會面一個時辰,傳來的也是隻言片語。
嶽霖看著子衿皺眉,卻仍只是記錄謄寫,並未改動,稍稍安心。他看著手邊的兩張字條。
一張,是三王爺的。
一張,是京中兵馬調動的。
他將兩張字條暗自籠入袖中,汗溼的掌心模糊了墨跡。他稍一用力,手指便將字條搓得粉碎。他手掌一翻,碎紙屑又落入淺淺的油碗中,成了灰燼。
不一會子衿那邊又傳來輕微的鼾聲,他走過去,拍了拍子衿的肩膀:“回去睡吧。”
子衿迷糊醒來,更夫經過,側耳細聽時卻是三更了。他向嶽霖行了禮,便回房和衣睡了。
這邊嶽霖用筆尖沾了筆架旁的印泥,又點了墨,撕下內裡一塊白綢,畫了一陣又寫下數字,喚來一人:“莫顏。”
那人拿了綢布,嶽霖道:“可以送去給莫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