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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一笑，寒雪平靜地看著柳飄風，唇邊溢位一聲真摯的嘆息，然後在柳飄風來不及阻止之前朝他躬身行了一個謝禮：“柳王爺，真的很感謝你。你快回宮去吧，想必你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的……你……能夠原諒寒雪的自私嗎？皇上會不會對你……”

柳飄風伸手將她扶起來，鳳眸溢滿堅定的柔情，他低聲安撫她，笑得有點痞，有點自嘲：“別擔心，你是知道的，現在大概沒有人能夠對我怎麼樣了，不是嗎？”

回答間，他的語氣顯得風輕雲淡，然而寒雪卻感覺到了那隱藏在玩世不恭之下的無奈，世事總是難以順著人們的意願去演變，在時勢面前，一個人的力量竟然顯得如此渺小。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擔負跟無奈……

寒雪安靜地凝視著他，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又專心地望著這個總是一副談笑風生的男人，深望其中，才發現他有著一雙猶如漂浮於塵世外般超脫的眼眸，卻又有著壓抑的悲憫塵世的濃情，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漫不經心的人，卻總是救她於危難之中，想起以往種種，潺潺的暖意湧上心頭，對於他的身份處境，她百感交集，說不清的心情，只能化作簡單的一句：“那柳王爺好好保重。”

心中酸澀，柳飄風卻笑得如春日璀璨，他眨了眨眼睛：“那柳某改天有空再來拜訪楚王爺跟雪妃了。”

清泠的飄雪，零落在冷芒反射的牆堵之上，掩蓋了王府裡的虛華，也模糊了柳飄風飄然遠去的白色身影，寒雪怔然望著漫漫雪空，瞬間失神。

……

夜幕降臨，寒氣凝結了所有的重露，一片片寒芒四射的霜冰覆蓋了蒼翠的不老松，紛落的大片雪花把世界裹得白茫茫一片，銀裝素裹，今年的冬天似乎開始陷入深雪寒冬的艱難之中。

關外，戰營聯營，卻寂靜得讓人打心底感到荒涼，隱月如淚，點點滴滴，斑斑點點，淹沒在白雪飄舞中。

楚亦瀟坐在臨時鋪展開的毯床邊沿，神態沉鬱地看著曉月躺在上面，眼睛緊閉，臉色青白，他低沉地問一邊把脈的大夫：“大夫，月的情況如何？”

“是啊，大夫，我弟弟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曉日滿臉焦急地發問，看著弟弟如此蒼白羸弱，他懊惱得恨不得錘自己的腦袋。

大夫放下曉月的手，搖頭嘆了一口氣：“王爺，月少將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藥物快要控制不住他身上的毒蔓延，最好儘快將月少將還有其他中毒的人遷移回關內，細心調養，不然恐怕會……”

病營內，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再敢說話，這次他們猝不及防，大軍幾乎倒了一半，要遷移傷患回關內，除非全軍撤退。

情況嚴峻得讓人無力地想要仰天大喊……

楚亦瀟背手站在戰營外的放哨坡上，抬頭眺望雪軍即將進攻而來的方向，深沉的不甘跟氣憤讓他沉鬱的俊龐糾結得猶如夜裡的鬼魅，恣亂的黑髮混雜著雪子飛撲，渾身的森冷讓他的身軀更加融于飛肆的狂雪之中。

退兵？不可能！

也許他該將軍隊分開，由他率領精銳的先鋒前進到雪國的營地，打擊毒煙的源頭，股息一戰……

但是如果他不幸戰死，寒雪該怎麼辦？她有了他的孩子，而且他還沒有跟她說過他愛她，他還沒有得到她的原諒，還沒有重新贏回她的心，他捨不得她……

沉重的抉擇讓他體味到了“難”這一字，以少敵多，他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經歷，然而他現在不能不顧中毒計程車兵的死活，如果他靜心留在軍營的話，就會想明白燕劍楓為何突然停止不前，可是他的心思竟然完全不在戰場，因為他的一時疏忽，竟然……可惡！

從來沒有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如此分身乏術。

……

瀚宮，寧靜的月光，如水灑落凡塵，為這一方的金碧輝煌洗盡纖塵。

儀慈宮，玉雪臣與太皇太后眸對眸，對峙的星火在冷凝的空氣之中噼啪作響，他咬牙切齒地沉問：“太皇太后說楚王爺是狼族後裔？證據呢？”

太皇太后冷笑：“證據？皇上就不用自欺欺人了，其實皇上早就懷疑了不是嗎？前塵往事歷歷在目，皇上不會忘記楚家是讓我們玉家除掉的吧？就算現在的楚王爺對皇上是如何的忠心，也最終掩蓋不了當年的事實，楚王爺就是狼族的後裔，一切都是因為楚家不純正的由來而起，這個事實跟楚王爺屢次抗旨不徵狼族就是證據。”

被太皇太后一提，玉雪臣難掩心潮的紛亂而瓦解了臉上的溫雅偽裝，暗暗吸入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