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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認真對待,可他那塊肌膚就是那樣礙眼,像是一塊腐肉在眼前一刻不停地晃盪。

松珩的修為雖然是先祖們直接灌上去的,但畢竟他沒有受傷,原本應該穩穩佔據上風,但溯侑太果決了。

他能聲都不吭地跟他硬碰硬,被折斷根手骨眼睛都不眨,那彷彿不是他的身體,而是用來鎮壓,殺伐的機械。而且他的劍意很精妙,全是大凶的招數,有時候劍氣漣漪會反震到自己,他也絲毫不在乎。

薛妤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人。

他哪裡好呢,危險,兇殘,野心勃勃,假以時日,必定不受控制。

兩人交手擦身而過的間隙,松珩咬牙蹦出字眼:“你得意什麼……起初,她救你,不過是為了氣我。”

溯侑確實不應該在受重傷後還有那麼強的爆發力,隨著身上傷口崩裂,鮮血濺出來,他手中揮劍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凜厲,但相對應的,理智岌岌可危。

他眼睛眯成豎瞳,五指曲張成爪,手背上甚至已經浮現出某種猛獸身上宛若黃金灌成的絨羽,以一種絕對暴力的姿態將松珩抓著慣在地面上。

因為這個動作,他的胸口被洞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熱血噴灑而出。

溯侑不為所動,他呼吸熱而燙,拂在人臉上時,簡直令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他揪著松珩,狠狠扭斷了他捏著摺扇的腕骨,聽著那令人牙酸的骨碎聲,用敵人的武器去拍他的臉,言語輕狂,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不可思議的笑話:“為你,氣你?”

松珩疼得面容有片刻的扭曲。

跟真正的瘋子相比,他有感知,有痛覺,自然,也就有了弱點。

松珩覺得五臟六腑都要被震碎,他借力,拼著被他活生生撕下一片血肉,朝旁一滾,而後起身,氣勢節節攀升。

他看得出來,溯侑使用了某種秘法,暫時聚集起大半的攻擊力,但相對的,神智會減弱,再拖下去,他會成為一頭暴怒的兇獸。

天攰,他沒見過,但盛名在外,他不敢輕視。

而無論如何,今天這場,為公,為私,他都必須贏。

“省省吧。”溯侑也沒吃驚松珩居然能從他手中逃脫,他垂著眼,白如紙張的臉頰上如高燒般蒸騰出了一點胭脂色的暈紅,說話時慢吞吞的,像是在思考每一個字的意思:“薛妤不會為了氣任何人而救一個囚犯。”

同樣,她也不可能因為一朝被蛇咬而放棄去救任何一位可能被冤枉的人。

“即便你背叛她一百次。”他側了下頭,緩聲咬出字音:“在審判臺結束前的最後一刻,她依然會要我。”

松珩微怔。

下一刻,就在他眼前,他真正見識到了屬於天攰的翅翼。

線條流暢修長,片片羽毛如刀刃般排列著緊貼在肌膚上,兩邊分別拖著一根長長的尾羽,像畫匠筆下最驚心動魄,餘韻綿長的一筆。

這個時候,溯侑瞳仁中最後一絲屬於“人”的理智也跟著潰散了。

松珩額頭青筋暴起。

他意識到事情可能要脫離自己控制了,如果沒有必贏的能壓制他的辦法,哪個重傷之人會再來對戰?

誰會?

誰都不會。

他的修為畢竟有水分,而更多的戰鬥技巧都停留在十幾年前,面對失去理智的天攰,沒有勝算好像是理所應當的。

除非用陣。用手裡那個遠古巨陣。

但是不行,用了就等於自露馬腳,薛妤那麼聰明,她絕對會提前察覺,也絕對會不顧一切阻止他。

不管願不願意承認,他已經失去了薛妤,這是事實。

那他生命的意義,唯一的意義,是為人族。

溯侑一爪狠狠抓在他的肩膀處,生生拽下他半根小臂,驚人的劇痛鋪天蓋地而來,松珩一邊勉力支撐,一邊卻忍不住想去看薛妤的表情。

她現在,會露出怎樣的眼神呢。

他被一陣暴烈的熱浪狠狠從半空中擲到地面上,驚起一陣塵埃,在扭頭時,終於找到了薛妤的身影。

她其實就站在靈罩最邊上,很好找,沒找到是因為她的視線真是一點都不在他身上,而在他身後那頭野蠻的怪物上。

她皺著眉,但依舊好看,一如他初她時驚為天人的一眼。

松珩朝她的方向微微伸了伸手,像是竭力想靠近,下一刻,他的指骨被重重捏碎。

像是絕對不容置喙的暴君被人覬覦了所屬物,那雙燃燒起來的黃金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