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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婚事。

紫芃與定江侯相識於十數年前,定江侯彬彬有禮,溫和清雋,對人對事,總有獨特的,和他人不一致的見解,兩人很快成了朋友。

這似乎是一位良人,特別是在她袒露自己真實身份後,他仍是笑著提出了成親的建議。

那一天,紫芃是真的發自內心的開心,不僅僅是因為能和心生好感的人長相廝守,更因為她覺得自己為魔族找到了一條穩妥的路。

人族有姻親裙帶的說法,願意成親,便是願意包容,親近的意思。

有她在皇城坐鎮,從今以後,所有魔族不敢妄動,長此以往,人們遲早會對他們有所改觀,魔族也將像世間其他種族一樣融入這片天地。

可這美好的祈願是假的,魔族的未來是假的,就連一直以來表現得包容,和煦,如春風般的少年王侯也是假的。

就在她啟程趕往皇城時,定江侯與自己次身成親的那一天,瓊州傳來訊息,人族蓄意而起,趁瓊州無主,以蒼龍為首血洗了瓊州,拿到了供於祭臺之上的半塊起源之石。

與此同時,另一個噩耗也接踵而至。忝禾被人暗算,主次身齊齊現身,被諸族高手圍困,最終死在了皇城之中。

他身上,有魔族另一塊起源之石。

那一刻,紫芃知道了人皇的打算,這哪裡是有意包容,接納,這根本是要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四月春風中,她舉目四望,無助到了極點,最後只能夜赴定江侯府,哪怕此時已經明白所謂的聯姻,成親,全是圈套,可她別無他法,只能來這裡為魔族求一線生機。

她想說,魔族願意隱居,願意獻出一切,從今以後再不犯事,求人皇網開一面。

什麼也不求,只求能給一條生路。

可等來的,是天羅地網,是早早就佈置好的奪魂陣。

那位畫一樣的貴公子,穿著紅衣從門裡走出來,高高在上,眉宇間是一種難以說清的複雜之色,他說:“天子一怒,浮屍千里。紫芃,你不該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他就以那種既憐憫,又無情的姿態說:“你與我見的魔族並不一樣,我無意取你性命,你走,從這府裡出去,有多遠便跑多遠,從今以後,再別回來。”

不一樣,是她也跟人一樣,有柔軟的瞬間,有能被輕易觸動的心腸,更不會去主動出手傷害什麼。

紫芃卻來不及為這十幾年的蓄意陷害質問半句,她淋著雨,妝發狼狽,含著淚聲嘶力竭道:“你才見過多少魔族,你怎知他們之中就沒有如我一樣,如你一樣的,你憑什麼!”

說到最後,她無力極了。

人皇憑什麼,定江侯憑什麼能定一族的死罪,扼殺所有的生機,否定他們存在於這個世上的所有意義。

可在即將取得的巨大勝利面前,沒有人能聽得進她的話語。

整座皇城都在無聲狂歡。

定江侯府的奪魂陣本意是要搜出魔族起源之石的下落,既然起源之石已經落到了人皇手中,那這個陣法就沒了意義。紫芃最終從定江侯府爬了起來,她踉踉蹌蹌出門,可在既定的大局面前,一人之力,猶如螳臂當車,根本毫無作用。

最終,人皇高起祭臺,在蒼天的見證下,將兩塊起源之石碎為齏粉,他以一種高位者不容置喙的口吻宣佈:從今以後,這世間再無魔族。

魔族果真沒有新生之火,這令皇城中的人行動起來徹底沒了後顧之憂。

現存於世的魔族則遭到了朝廷軍隊,各族人馬的圍剿,每天都有數不清的魔族無望地死去。

那段時間,皇城中死氣與怨氣纏繞,那像是一層厚厚的陰霾存蓄在頭頂的蒼穹之中,可所有人都沒有留意,直到最後一部分躲於瓊州祖地的魔族死去。

那是件值得慶祝的事,許多應召而來,參與圍剿魔族大計的種族受邀在皇宮中赴宴,其中又以蒼龍,天攰為首,這是妖族中當之無愧的霸主,即便是人皇,也待之如上賓。

就在這種普天歡慶的日子裡,人世間迎來了從所未有的,始料未及的反噬和災難。

一種似人非人,似妖非妖,似魔非魔的東西橫空出世,它們身上纏繞著黑氣,長得奇形怪狀,各不相同,有的能在天上飛,有的能在水裡遊,有的還能在山地中健步如飛。

跟魔族不一樣的是,它們沒有思想,沒有理智,沒有正常生命會有的喜怒哀樂,甚至連對這個世界的好奇都沒有,它們的眼中,唯有毀滅,鮮血和死亡。

它們見人就咬,誰也不怕,哪怕是最弱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