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去南詔嗎?我們還要買宅子嗎?我們還要生很多很多的小碧落嗎?”
“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一開始你就在騙我。你利用我,讓我愛上你,你說的全是假話,我以為,你最後會說真話。可是……你連最後的願望,都不給我……”她不怪他,不怪他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她,她以為他們真的可以有那樣美好的未來,可是,一切卻是這樣的終結。碧落憐惜地看著她,挽起她的發,他真捨不得,他就要放棄他拼卻一生爭取來的一絲溫暖啊……
“對不起,小錦,對不起,我真的……”他真的如何?碧落的聲音被風吹散,她再也沒有聽到他說什麼,小錦跪在地上,大祁的一切真的都是夢一場嗎?
雪,下得俏無聲息,越來越大。往事如同這黎明的雪一樣,一片片地落下。等到侍衛們將小錦團團圍住的時候,她還是一動不動地保持著這個姿勢,跪在雪地裡。年輕的祭司有著和冰雪一樣出塵的容貌,他安靜地睡著,眉頭還蹙著,似乎帶著一絲留念。
“獨孤大人,還是同末將回宮吧。”
“讓我多陪他會兒。”
她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冷得如同這臘月的飛雪。她跪著,膝蓋幾乎凝結成冰了,痛到麻木。可是她還是這樣,守護著碧落。以前總是碧落守護著她,現在讓她守著他也好。
“帶走。”
侍衛們心聲惻隱,可無奈軍令在身。他們也只有照命令列事。他們上前攙扶起小錦,小錦腿上一陣刺骨地疼,幾乎站不起來了。
“讓我陪陪他!”
沒有人例會她,她的腿一直保持著跪著的姿勢,從雪地裡拖過。長長的一段痕跡,一直延伸到遠處。她看著碧落越來越遠,她不在身邊,他一定會被飛雪掩埋,她不要離開他……
她怎麼能這樣,把他孤獨地留在這裡。恍惚中,她似乎看見碧落動了一下,即便知道是幻覺,知道碧落根本無法醒來,她還是掙扎著朝前伸出了手臂。小錦後背傳來一陣劇痛,拖著她的侍衛毫不會憐香惜玉,他們粗暴地將她拖走。
小錦眼中空洞而絕望,會護她守她的人都不在了,如今只剩她一個,只剩她一個!
啪,突然,一把扇子從空中飛旋而過,抓著小錦的兩個侍衛被打倒在地。被放鬆了脅持的小錦,掙扎著,踉蹌地爬到碧落面前。那些侍衛剛想上前,又被那扇子打得滾在一邊。他們驚懼地看著周圍,只聽見樹林深處,穿來爽朗的笑,如風霽月。
“想不到天子腳下,也會有強搶民女的事情?我是不是又錯過了一場好戲?”銀鈴般的聲音,讓所有人精神一震。在雪地盡頭,有兩人翩然而來。說話的是一女子,一身火紅的狐裘斗篷,乍看來,如同一個跳躍的火球。女子輕輕地放下帽子,絕色的容光讓在場的人倒吸了一口氣。
“那孩子恐怕快不行了。”她身邊的男子看了眼碧落,緩緩開口,聲音如同在冰面上流淌的泉水,冷,卻玲瓏。他一身雪白的貂皮披風,與雪同輝。可是那人的臉,卻有著令天地失色,與日月同輝的光彩。他們一齊走來,連時間都安靜了。小錦以為鳳夙和碧落已經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直到看到這兩個人,她才發現,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美得如同神祗。
今天在場的所有人,永生都不會忘記這樣的光彩。是誰,連眼神都有這樣絕世的風華,讓人不敢褻瀆?四周鴉雀無聲,眾人屏氣看著這兩個從天而降的人。
“一坐天下傾,一笑萬山橫!”人群中突然有人叫了出來。
“無情公子,他是無情公子!”
小錦猛地睜大了眼,那個失蹤了已久,已經成了傳說的公子無情?碧落的師父?望月樓的樓主?那個男子豈非無絕色,西子愧敢稱傾國的無情?那他身邊的,一定是凌霄閣的二小姐,毒娘子尉遲霜凝!
“我乾兒媳婦也想和我兒子說話,你們這也等不得嗎?”霜凝笑得咯吱響,她上前一步扶起小錦,小錦還掙扎著不肯離開碧落。
“傻丫頭,你相公還沒死。你再不讓我們帶走他,想等他死絕了才來後悔嗎?”霜凝聲音像裹著蜜,又像藏著刀,一邊的無情公子也不由得搖了搖頭,這女人,自己還真是拿她沒辦法呢。
小錦恍惚著起身,讓霜凝和無情帶走她和碧落。她什麼也不注意到了,滿胸都是欣喜,碧落他……沒死?
“他是沒死,不過呢,他身上的毒根本無藥可解。無情以醫術聞名天下,我以毒技馳騁武林,對於這種毒,卻無能為力。”
小錦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