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小錦打算用催眠術來治南宮珏。她興致勃勃地來到了東宮,心想即使不能醫治好他,至少也能引他進入回憶,查出點蛛絲馬跡!南宮珏和往日一樣,吃著榛子糕,這次他的活動是坐在池塘邊釣魚。他帶著一個精編草帽,嘴巴里叼著半塊奶香榛子糕,一身鵝黃的衫子在陽光下極為耀眼。
“哥哥,你來這麼早啊。”一見到小錦,南宮珏就丟了魚杆,像塊橡皮糖樣的粘了上來。可誰知腳下被魚杆一絆,人就搖搖晃晃地往池塘裡去。南宮珏一臉驚恐,小錦心下更是一緊,一上前就要拉住他。可是還是晚了一步,珏咚地掉進了河裡。
“哥哥救命……珏不會游泳!”南宮珏掙扎著在水裡沉浮,只喊了一句,就見水面浮出一串水泡,他已經沒了蹤影!
“來人啊,三殿下落水了!”小錦扯著嗓子喊道,可是奇怪的是東宮裡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那些太監和宮女呢?原來這三殿下痴呆異常,連宮女和太監都不將他放在眼裡。這不,三殿下一吩咐,以後獨孤大人來的時候不準有旁人在場,大家樂得清閒都跑沒影了。以往小錦和珏都要玩個大半天才出來,這時候的宮女太監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三殿下,三殿下,珏,南宮珏!”小錦越喊越心驚,小錦雖然在學校經常游泳,但是水性並不是很好。此刻要她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淹死,她也做不到。想到此處,小錦咬咬牙,抽出釣杆的魚絲,捆在自己腰前,另一端捆在樹上。等到了水裡,找到珏,就啟動手腕上的開關,用碧落給的冰蠶絲捆住他往上拖。小錦心裡想好對策,屏住呼吸,跳下了水。
水底青苔遍佈,滑膩非常,小錦在水中勉強睜眼,只感覺水波盪漾處日光凌亂,偶爾有不聽話的魚從身邊跑過,卻半點見不到珏的影子?小錦焦急萬分,突然聽見“啪”的一聲,魚絲居然斷了!小錦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早知道就用冰蠶絲來綁了,一時偷懶居然弄成這樣。她掙扎兩下,打算浮上水面換口氣。誰知道剛往上一掙,水中波浪驟起,水波流竄,連她四肢都不聽使喚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風吹皺一池春水?等到小錦反應過來水底有旋渦,極力掙扎時,她已經被吸進了池底深處,水流速度越來越快,似有無底黑洞將她往深處拖墜。小錦一時緊張,一下子被灌進了無數的涼水,她只覺得鼻子一痛,瞬間就被嗆得昏了過去!
……
眼中一陣刺痛,眩目的日光透過亞綠色的布紋窗簾,翠熒熒地落在了雪白的被子上。小錦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她習慣性伸手擋住陽光,突然手背刺痛一下。小錦定睛一看,居然在打點滴?什麼!點滴?小錦猛地彈了起來,牽動針管又是一疼。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每次回來都被針扎?
“有沒有搞錯啊!”小錦心裡咒罵老天沒有創新精神,居然讓她這麼狼狽地回來!
“沒有搞錯,哲學系大三的兩個同學晨讀的時候,在生物大樓池塘前發現你肚皮上翻地躺在池塘邊的瓷板上。他們正打算報警說發現浮屍,誰知道你居然動了起來。兩個同學以為屍變,嚇得半死大喊大叫地跑了。幸好你們班幾個學生髮現了你,急救很到位。”一邊紀錄病人情況的鳳夙說道,小錦只看見他嘴皮動啊動,眼沒抬手沒停的,彷彿敘述著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那哲學系的唯物論怎麼學的啊?什麼浮屍啊屍變啊,沒有實踐就亂下結論。還有啊,我們班誰發現了我,男的女的?怎麼急救,有沒有做人工呼吸?”小錦一邊擦嘴巴一邊問道,不能讓自己在昏迷的時候被佔便宜吧。
“再擦嘴巴就要破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怎麼會像條死魚一樣地躺在池塘邊上?”鳳夙放下手中的資料夾,手撐住床的牆壁,俯下身來。
小錦頭一歪,輕巧地避過了鳳夙靠進的臉。她能感覺到鳳夙厚實的呼吸,聞到他唇邊淡淡的菸草香。這樣的距離有些曖昧,讓她感到壓迫。若是以前,能和鳳夙靠這麼近,她會在心裡竊喜,可是現在她卻本能地逃離。鳳夙眼中驚訝,疼痛,轉瞬即逝,又恢復了之前的淡漠和高傲。
“我訂做了件祁朝的衣服,想借著水看看好看不,誰知道不小心掉了下去。”小錦隨口編了個理由,把自己穿著古裝落水的事情輕描淡寫地敷衍了過去。鳳夙沒有追問,他的眼中凝結出一陣寒氣。她已經可以不假思索地對他撒謊,隨意杜撰的理由就能夠天衣無縫,大祁的混亂已經把她從原來總出錯的無知少女,蛻變成了今天處處設防的精明少年。這期間,她經歷了多少風險和痛苦?落水不會是一個意外,很可能是一場陰謀,他不知道本該在皇宮的小錦,怎麼會出現在仁合大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