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鳳翎截斷他的唱戲,繼續敲打道:“行了!別哭了,難聽死了!我諒你也不會這麼沒有輕重。我大哥給你再多好處也替你銷不了給老皇帝狸貓換太子的滔天重罪。你不怕車裂鞭屍、不怕誅滅九族,你就儘管投靠我大哥去!”
黃公公‘窟嗵’一聲雙膝跪到沈鳳翎面前,“少莊主,老奴真的不敢啊!要怪就怪老奴不會說話,引起了少莊主的誤解。實不相瞞,老奴其實是有事相求,請求少莊主伸出援手。”
沈鳳翎看他氣勢消了下去,假裝驚訝道:“黃公公,你這是做什麼?你是父親的人,有什麼要求你吩咐就是。”
黃公公厚著臉皮磨磨蹭蹭地站起來,湊到沈鳳翎跟前,“少莊主,這件事其實說簡單也極簡單。您只需再找一個大夫回去,讓老莊主的病情好轉,就可以以庸醫害人的名義把莊子裡的那個大夫攆出去,背地裡斬草除根。你不說,我不說,大莊主能查到哪裡去?至於大莊主的病還不是一樣捏在您的手心裡?”
沈鳳翎知道這是一個權宜之計,也並不難辦,他本來也是要找個良醫去父親面前打馬虎眼。不過他擔心的是明目張膽地把他帶回去的人替換進去,一旦父親有丁點不適,人人都會懷疑到他的用心,再要逐步惡化父親的病情,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即使僥倖混過去,將來父親病逝,難免不會有人在這件事上做文章。他還要再想一想,就見周同從外面慌慌張張地闖進來,手裡拿著一條帶血的娟帶。
正文 第七十六章 驚變和謀食
娟帶上只有三個字‘父彌留’,筆跡混亂,血字觸目,顯然送信的人發訊息時境況危急,要麼是重傷甚至垂死之際,要麼是被打傷後又被人發現匆匆書就。沈鳳翎看完後就扔給了黃公公。
黃公公面如土色,“老奴出發時老莊主的病情已經有所控制。安排好,老奴這才過來與少莊主匯合。”說著就要癱倒在地上,嘴裡哭叫道:“少莊主明鑑啊!不關老奴的事,一定是大莊主另做了手腳!”
沈鳳翎沉聲呵斥道:“你鬼哭狼嚎什麼!是要故意招人耳目嗎?”腦子裡迅速分析著這個訊息的真實性和它背後的含義。他不懷疑送信人的真心,他只怕有人混淆送信人的視聽。事實不外乎有三種:一,訊息是假,是父親做出來的假象。故意試探他們兄弟。二,訊息是假,是大哥做出來的假象。因為抓不到他的行蹤,只有用這個訊息讓他自亂陣腳。三,訊息屬實,這說明大哥已經提前開始行動。
前兩種情況都還有轉圜的餘地,就怕是第三種。如果父親已經基本躺在棺材裡了,他再快馬加鞭也來不及了。一旦大哥控制住局面,他就是手中握有大哥致命的把柄,回去也只是自投羅網。不管怎樣,在父親明令召回他之前,他都不能明目張膽、大張旗鼓地跑回去。當務之急是一方面著人繼續查探,自己這邊必須輕車簡從,速速回京,一刻也不能再耽誤。
沈鳳翎穩定住心神,給黃公公也打了一劑強心針,只說讓他快快回去、見機行事,其他的等沈鳳翎到京再做決定。送走黃公公,沈鳳翎留下馬飛聯絡莊子裡的其他線人,身邊只帶了一個周同。周同建議再調集些暗衛隨行,被沈鳳翎否決了。剩下不多的路程,他不想再節外生枝。那些暗衛裡還不知道有哪些與叛徒有瓜葛,哪些也有了異心。一切等他回去再說。
出了大覺寺,已經是夜深人靜時分,沈鳳翎大風大浪裡救了翠珠,傷口發了炎也只是簡單處理了一下就匆匆趕來赴約,又遇到這樣的事情。滿身的疲倦只想靠著哪裡歇一歇。可是他什麼也顧不上,一邊疾行一邊想著怎麼安置翠珠姐弟。他還不知道翠珠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翠珠是真的在火熱的溫泉水裡泡著。身體回暖、四肢通泰。她趁機在水裡又做了幾遍調息,毛孔舒服得似乎一個個能自主呼吸。如果不是飢餓來襲,她大概能一直待在水裡不出來。溫暖有了保障,果腹成了大問題。她必須出去覓食了。
跳出水面,重新穿上衣服,翠珠在山洞裡就著微光繼續尋幽探秘。洞腹裡越走越寬敞,然後又變成了狹小漆黑的隧道。翠珠摸著山壁一直朝前走,她鍥而不捨地要找到山洞的出口,她堅信出口處必有驚喜。等再次有微光透出來的時候,翠珠同時感受到了陣陣勁風,這次的風不再是寒冷刺骨,而是像春風一樣舒爽宜人,翠珠知道出口到了,而且大約要走出擎雲山了。果然是令人驚喜萬分啊!
翠珠按捺住一顆快要跳出腔子裡的心,隨著光線越來越亮,翠珠也越走越快。等一點一點挪開一個大石頭,眼前的景象映入眼簾的時候,翠珠呆住了。
這裡的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