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煉化元嬰時,居然毫無反應。內視腹中,吳真人元嬰僅剩下一張薄薄的皮。見一隻蟲忽然咬破了自己肚中一點皮肉,入血脈之後飛速遊走,潛入心上去了。
玉蠹蟲吃了吳真人元嬰,得了人修數百年修煉精華,層次迅速提升,居然有了些許靈性。既然主人沒有讓它咬噬孔雀,它便一動不動,在孔雀心上咬出個微小的洞,蟄伏其中,靠孔雀的血氣滋養,有如說書的趙大所言,這隻玉蠹蟲作為正是“借體修”。
至此,孔雀知道這小蟲是玉蠹蟲了,不由大驚失色,又沒有滅蟲之法,終日悶悶不樂。
那日厲無芒為躲避人修追殺,與天雷宗門人一道,靠近了孔雀的金色宮殿,厲無芒真切感受到玉蠹蟲的氣息。當時以為吳真人被孔雀擄去了。
彼時的孔雀正在為心中的玉蠹蟲犯愁,對宮殿外諸多人修的相互追逐無動於衷。若是依了孔雀暴虐的秉性,這些個人修侵入枯寂山腹地,居然到了行宮宮牆之外,不死也會個個重傷。
……
厲無芒語音一落,玉蠹蟲瘋狂咬噬,孔雀雙手捧心,跌落塵埃。他只是為了要收服這妖修,玉蠹蟲並沒有盡力。心是肉身根本,即使咬上幾口,妖修也承受不住。
“人修且慢,孔雀知罪。”凡人說痛徹心扉,這心上之痛最是難捱。合體期的修仙者五臟六腑堅逾鐵石,然而還是知道痛的。孔雀吃痛不過,開口告饒。所化的人形支撐不住,現出孔雀本像。
“孔雀,你有何罪。”厲無芒神念動處,玉蠹蟲不再咬噬。
孔雀在地上一滾,重新化作年輕男子模樣“人修,孔雀萬不該食了吳真人,還請人修饒了孔雀一次。”孔雀說完目光遊移,閃爍不定。
厲無芒冷笑一聲道:“孔雀有所不知,玉蠹蟲奇妙無比。若是本座死了,這隻玉蠹蟲就會瘋。你打下驟然一擊,滅殺本座的主意,當真可笑!莫說你沒有這個能耐,就是有,你也死的痛苦不堪。”
厲無芒見孔雀只呼人修,並沒有恭敬的稱謂,知道妖修心中不服,又見其目光飄忽,料定在打滅殺自己的主意,索性說了出來。
“人修,孔雀不敢圖謀不軌。只是吳真人並非人修前輩,否則也不會有玉蠹蟲在元嬰中。還望高抬貴手,放過孔雀。”妖修還是不肯認命,抱了一絲僥倖,求厲無芒開恩。
“八級妖修,與人修合體期相當。竟如此不明事理。你一路修來,也不知荼毒了多少無辜,居然在天亡汝時覥顏相求,令人不齒!”
玉蠹蟲重新開始咬噬,不過厲無芒怕蟲咬壞了妖修,將玉蠹蟲驅使到孔雀胸口,並不在心上咬噬。
年輕男子捱痛不過,跌倒在地,現出本相。一直七色羽毛的孔雀,在塵埃中翻滾。厲無芒知它不肯就範,讓玉蠹蟲停了下來,給妖修一個調息、反撲的機會。
孔雀匍匐在地,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厲無芒御劍到了離孔雀百丈的地方,冷眼旁觀。
一盞茶的功法,孔雀積蓄了妖力,突然雙爪一蹬,兩翼平展,猛然向前撲了上來!瞬間到了厲無芒面前,一隻利爪“唰”的一聲往厲無芒頭頂抓來!
厲無芒是謀定而後動,算準妖修有此一擊。知道孔雀只要出手,一定是搏命的戰法,只求傷敵,不為自保,護體靈力定然單薄。
間不容髮的剎那,銀色的鳳憐遺穿過孔雀軀體,明黃色的鎮字籙文進入了孔雀肉身,一舉將妖修的魂魄鎮壓住了。
利爪還是劃上了頭盔與胸甲,只是孔雀此時已經失去神智,爪上力道不足平日之萬一。厲無芒身體也不曾晃動一下,看著孔雀再次跌落塵埃中,
收取了籙文,看著慢慢醒來的孔雀,厲無芒撫摸了一下胸甲“孔雀,本座仁至義盡,你可還有什麼殺招?儘管使出來。”
孔雀站了起來,身形一晃,依然化作年輕男子模樣。面對厲無芒躬身一禮“公子,孔雀不敢了,公子有何話只管道來。孔雀洗耳恭聽。”
厲無芒不急不緩的道:“既然你要聽聽本座的條件,本座就說與你知。吳真人本是本座僕役,受了本座血印之法。為本座採集藥草,看守洞府。孔雀該明白,既然你滅殺了吳真人,他的位置就由你頂替吧。”
孔雀沉吟了許久,長嘆了口氣“天命如此,夫復何言。就依主人的意願,孔雀願受血印之法,為奴為僕。”
厲無芒將一顆血滴飛出,年輕男子用額頭承接了,血滴落在額頭上,瞬間沒入。厲無芒手中法訣變換,血印之法一刻施放完畢。
……
天空中的金色雲彩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