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狂風追逐著、撲擊著飛絮,淡綠的飛絮,想把它撕成碎片。
飛絮卻隨風而行,不著力一般地飄飄悠悠。
黑月亮發出的排山倒海的掌力都落了空。掌風所到之處,石飛巖裂,草堰木折。
遠遠觀望的齊雲二神僧和天目布衣主僕都驚呆了。
誰會料到,一個不男不女、娘娘腔十足的半大小子|Qī|shū|ωǎng|,竟能在黑月亮的撲擊下支撐這麼長時間而毫髮無傷呢?
如果他們認為自己是高手,那麼大下的高手是不是也太多了一些呢?
齊雲二神僧和天目布衣突然間都有了一種失落的感覺。
空靈喃喃道:“我接不下他的二十招……”
空山苦笑道:“我也接不下他的二十招……”
天目布衣在心裡感嘆:“若是我上場,只怕拼不了五十個照面……”
而小戲子卻已很輕鬆地躲過黑月亮的九十六招殺手了。
他們似乎只到現在才明白,“天外有天”這句話究竟說的是什麼。
黑月亮一撲,再撲;小戲子一退,再退。
小戲子已經將太清玄功裡的輕功絕技“飛絮功”和“虛步太清”發揮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已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這兩種借力閃避的輕功看似輕快安逸,其實箇中甘苦,實不足與外人道也。
黑月亮的掌功剛烈,當然更耗內力,按理說百招過後,該是力竭之時了。可黑月亮卻後勁十足,掌力越來越強。
小戲子是倒飛著後退的,目不能後視,只能憑著自己對地形十分熟悉來閃躲開黑月亮一掌一掌致命的撲擊。
看著黑月亮眼裡又狠又毒又強悍的殺氣,小戲子有些心慌了,他突然間想起了郭鐮。
他想起了郭鐮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潑皮狠勁。
郭鐮要是在的話,他就不會這麼慘了,不會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一想起郭鐮,心就亂了,腳下也有些遲疑。
高手相搏,勝負只在一線。
小戲子被自己擊敗了。
黑月亮的機會到了。
他驀地雙手一抖,兩枚黑黝黝的彎月形的兵刃已到了手中。
彎彎的,像月亮。
黑黑的,又不像月亮。
小戲子止不住心神一跳:“黑月亮!”
那當然就是在沈飛花和潘枝額頭上打上印記的兵器——黑月亮!
小戲子的鬥志不知怎的,一下就全冰消瓦解了。
如果連長安公子都閃避不了黑月亮的打擊,他小戲子又怎麼能逃脫呢?
被“黑月亮”印在額上,會是種什麼滋味?
他馬上就要嚐到了。
但他無法再告訴別人那是種什麼滋味了。
黑月亮兩手一揚,兩枚“黑月亮”飛出。左手的那枚飛向小戲子的心口,右手則拍向小戲子的額頭。
看來他習慣於在敵人的額頭上打上印記。
恐怖的“黑月亮”。
殘忍的“黑月亮”。
小戲子瞪大了眼睛,看著“黑月亮”飛近。
他本可以閃避,本可以用手挽住它們。
但他沒有,他忘了,嚇傻了。
齊雲二神僧齊聲怒吼:“住手!”
他們在向前飛撲,像兩道閃電。
他們要挽救小戲子。
佛能以肉飼鷹,他們也該捨己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