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鐮不笑了,直起腰,惡狠狠地瞪著那人:
“頂多不過挨你的悶香迷藥燻一燻,我怕什麼?老子又不是花,你個死蝴蝶也採不了我!”
他轉向眾人,大聲道:“你們想想看好笑不好笑,‘蝴蝶’潘枝採花採到我兄弟身上去了,哈哈,哈哈!”
眾酒客的臉,一下都變白了。
“蝴蝶”潘枝,江湖上人人唾罵的採花大盜,居然到了本地,還不足以讓男人們心驚嗎?
潘枝每到一處,先奸後殺,血債累累,令人切齒。
但誰也對他沒辦法,武林中能動得了潘枝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潘枝的刀、輕功和奇毒,是他得以橫行江湖的三大法寶。
據說六年前,長安公子曾邀潘枝在白馬寺決鬥,想為江湖除害。但以武功、劍術天下無敵的長安公子,也只能在劍上佔得些微先機,卻無法阻止潘枝逃跑。
四年前,武林七大門派遣各派高手共十四人圍攻潘枝,也落了個死六傷八,灰頭土臉,鎩羽而歸。
惡人命大。現在長安公子已經暴死,天下又有何人能奈何潘枝呢?
潘枝到了此地,又會有多少良家婦女要遭殃了呢?
潘枝那雙挺好看的丹鳳眼眯了起來,兩道寒光射向郭鐮:“想不到你居然認識我。”
郭鐮笑眯眯地又一拱手,道:“閣下臭名遠揚,頂風臭十里,武林中人人慾殺你而後快。老子認識你,又有什麼可奇怪呢?”
膽小怕事的人已經悄悄往樓下溜了。
誰都知道,潘枝又要殺人了。江湖上誰又敢當面對潘枝如此無禮呢?
郭鐮卻似乎根本不怕,還在嘮叨:“老子認識自己的兒子,理所當然的事啊!”
潘枝不怒反笑,只是笑得很陰沉:“你的嘴很臭,你舌頭用來下酒的話,'奇+書+網'味道想必也不會太好吧?”
郭鐮嘆了口氣:“你把老子說得一無是處。”
“對於一無是處的人,本人只好一刀殺了完事。”
潘枝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就已拔出了一柄雪亮的短刀,說到最後一個字時,已砍出了三十八刀。
每一刀都砍中了郭鐮。
還沒溜走的幾個酒客失聲驚呼。但他們的聲音又低又啞,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
扼住他們喉嚨的不是驚恐,而是殺氣和刀光。
殺氣凌人。
刀光奪目。
“你的刀並不像傳說中吹得那麼快,那麼神。”
郭鐮似乎很為對方惋惜。
三十八刀過後,破衣爛衫的郭鐮還是好端端地立著。
被刀割破的衣衫在風中俏皮地抖著,似乎在對潘枝微笑。
郭鐮嘆了口氣,脫下衣裳,扔到了地上:“媽的,可惜了老子的衣裳。老子可就這一件能穿得出去的,還讓你狗日的劃破了。”
他結實黝黑的胴體傲立在潘枝面前,那上面沒有絲毫血跡。
潘枝的臉已鐵青,刀還在手中,卻已忘了再進攻。
他只是死死盯住郭鐮,眼中盡是不相信的神色。
他實在是想不通,面前這個傻乎乎的小夥子是怎麼躲過他的三十八招殺手的。
雖然對方躲得很狼狽,但的確是躲過了,身上沒有半道傷痕,而且還能開口諷刺他。
潘枝能不吃驚麼?
郭鐮口頭上還要佔便宜:“酒色最能傷人,蛾眉尤能伐性。潘枝,我勸你以後還是不要採花了。”
潘枝深吸一口氣。
剎那間又是刀光滿樓,令人毛骨悚然。
一柄短刀,竟能幻出如此強盛的光芒來,實在是讓酒客們目瞪口呆。
郭鐮在樓板上,桌上桌下,忽進忽出,左躲右閃,連滾帶爬,難看之極,但潘枝的刀就是傷不了他。
刀光突黯,郭鐮一直腰,突然一個踉蹌,連滾了十八滾。
刀光重現。
刀光中已有紅影飛動。
是血!
郭鐮的血!
郭鐮怒吼道;“好狗日的你使毒!”
他的大腿上已中了一刀,流出來的血已變得紫黑,顯然已中了劇毒。
潘枝冷冷一笑,短刀一閃即沒。
他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
“用不著我殺你了,你已活不過今晚三更。”
他突然又長笑一聲:“你死前,我不妨告訴你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