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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關前。他們人數不足三百,人人渾身浴血,身上帶著各種可怖的傷痕。他們的衣著雜亂無章,既有瓦剌人的皮袍,又有明軍殘破的戰甲,但他們既不像是大明軍隊,也不像是瓦剌騎兵,倒像是一隻四處流竄的土匪。寧武關上眾兵將齊齊拉開弓箭指向這一隊來歷不明的人馬,一個守將高聲喝道:“站住!什麼人?”

這幾百名漢子停了下來,一個身披瓦剌皮甲的彪壯漢子縱馬來到關前,將手中一杆大旗高高舉起,大旗殘破不堪,沾滿了乾涸的血汙和火燒過的殘跡,但旗上那個迎風招展的“新”字,依舊清晰可辨。

“新軍營!是新軍營!”寧武關上眾兵將不由發出一陣驚歎聲,他們早已聽說新軍營的壯舉,今日終於見到新軍營倖存歸國的將士,城上的守軍齊齊舉起手中的兵刃,向遠征瓦剌、勇解邊關之危的英雄們致敬。

就在新軍營將士魚貫入城的同時,一隻信鴿從寧武關總兵府沖天而起,直飛北京。

北京城福王府內,靳無雙踞案端坐,他的身後侍立著神態冷厲的藺東海,以及面帶微笑的周全。他和藹地望著跪在案前的兩男兩女,然而跪著的四人卻是惴惴不安,低垂著頭。

“這次朝廷能一舉撲滅魔門的叛亂,你們也有功勞。”靳無雙款款道,“雖然你們曾是魔門光明四使,但你們令魔門首惡寇焱自焚身亡,也算有心投誠,本王自然不會虧待你們。以後剿滅魔門餘孽的事,還要仰仗四位呢。”

明月連忙磕頭道:“小人願誓死效忠王爺!”靳無雙滿意地點點頭,揮手讓藺東海將四人帶了下去。

四人一走,周全忍不住小聲問:“主上相信他們?”

靳無雙輕蔑地撇撇嘴:“他們今天能背叛寇焱,他日難保不會背叛本王。不過現在咱們正值用人之際,只要他們還有利用價值,就不能浪費。”

周全心領神會地微笑點頭。這時一名侍衛捧著一隻信鴿匆匆奔入,氣喘吁吁地稟報道:“寧武關有最新的訊息送到!”

靳無雙接過信鴿,取下它腳下的竹筒倒出紙條,緩緩展開一看,臉上頓時閃過莫名的驚喜。

周全見狀忙問:“新軍營有訊息了?”

靳無雙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點點頭道:“新軍營殘部兩百九十八人已回到寧武關,領兵的是公子襄和武勝文,他們都沒死!”他興奮地長身而起,在房中踱了幾個來回,突然停在周全面前,眼裡閃爍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立刻通知寧武關總兵範世忠,讓他一定留住公子襄,我要懇請皇上,為孤軍征伐瓦剌、解邊關之危的新軍營勇士,舉行一次盛大的慶典,以彰揚他們前無古人的豐功偉業!”

從靳無雙的雙眼中,周全看到了一種興奮和決斷,他遲疑道:“主上此舉似乎另有深意?”

靳無雙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遙望虛空幽幽一嘆:“我等這樣一個機會已等得太久、太久了。”

第十一章 死神

寧武關總兵府內一連幾天都在舉行盛大的酒宴,以款待新軍營倖存的勇士。各級將領輪番宴請公子襄和武勝文等新軍營兵將,以表達對新軍營的敬意。駐守邊關的將士最敬重真正的勇士,能在十萬瓦剌虎狼之師的圍追堵截之下生還,在他們眼裡,新軍營每一個倖存者都是了不起的勇士和英雄。

酒宴之上,幾乎每一個人都會問起新軍營的戰績和經歷,但幾乎每一個人都對這個問題保持沉默。他們的眼中蘊含著一種說不出的沉重,讓經歷過最殘酷戰鬥的邊關將士也無法忍受的沉重。聯絡到新軍營從一萬人銳減到二百九十八人的慘烈戰況,他們也不忍再問,只能默默舉杯,用烈酒表達自己的敬意。

酒已半酣,人也半醉,突聽門外嘈雜聲起,有人高呼“聖旨到”。眾人一陣忙亂,由範世忠領頭接旨。聖旨宣總兵範世忠護送新軍營將士進京,朝廷將舉行盛大的慶典為其慶祝,聖上還將親自召見新軍營將士,併為所有將士論功行賞。聖旨中還特意提到領導新軍營北伐的千門公子襄,特宣他進京面聖。

聽到這意外的宣召,雲襄嘴邊泛起一絲苦笑,以前在駱家終日刻苦讀書,就是盼著有朝一日能登上金鑾殿,位列公卿,一展胸中抱負。但是現在,他卻只想遠遠逃開這一切。半年多的漠北狂風和征戰殺伐,不僅讓他的外貌變得粗獷,更讓他明白了很多道理。

範世忠接過聖旨,臉上泛起莫名的興奮和羨慕,拜別傳旨的公公後,不禁對雲襄和武勝文興奮地道:“朝廷特意為新軍營舉行凱旋慶典,你們的功績將彪炳史冊!連末將都沾了你們的光。末將當敬你們一杯!”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