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錯。”我說:“我還會送你求婚禮物呢。”
“禮物?”
“大老鼠抱枕!”
他明顯地哆嗦了一下,“別拿這個逗我。”
我好奇很久了,以前關係一般,問這種事不好。現在已經可以問了,“你為什麼怕老鼠?”
“以前我們家還住大院的時候,附近有個所謂的鬼屋,說是鬧鬼。有一天院裡的幾個小孩走丟了,我們幾個就去找,在鬼屋找到他們。”
“碰到了玉鼠精?”
“沒有,看到了一具屍體,被老鼠啃得……”他捲起的袖口,汗毛根根直立,顯然那畫面已經成了童年陰影。
我突然想起《生死橋》中被貓啃食的王老公,描寫那種場面的那幾個字,始終讓我揮之不去:那僅存的人形,拘彎著,是永難乾淨的枯骨,心腸肺腑,付諸血汙,爛肉和尿溺,令這個斗室幻成森羅殿。
想想就覺得脊背發涼。
“那時你多大?”
“初一。”
還是正太呢。
“那死的是什麼人?”
“是我們學校的生物老師,是因為管教學生太嚴,被學生騙到那裡鎖了門。”他難過地說:“那棟樓是個老劇院,以前是開大會的地方,死過很多人。後來就傳說鬧鬼,幾乎沒人過去,老鼠就很多。那學生已經高一,還是未成年,勞教了幾年。”
“這人可真可怕。”
“是啊。”他嘆息道:“前幾天我和我媽媽聊起來,她說聽說那人又進監獄了,這次還是殺人而且還販毒。家裡想替他活動,找遍了人,還沒判下來,不過一沾毒,應該就該死了。”
“死了好。”我說:“屢教不改。”
“嗯。”他也很無奈,“可惜了兩條人命,還有那些被他販毒禍害到的人。”
是啊,這樣依然很不公平。可這是法律,能保護每個人,卻又讓人無奈的法律。
韓千樹做飯,所以我負責洗碗。
洗碗是個好活,我只負責把碗擺進機器裡就大功告成。
韓千樹今天要給公司發一封mail,顧不上管我。所以我自己霸佔了沙發,看《辛普森一家》。
所以說我是幼稚的。
馬上二十七了,我卻還是愛看卡通片。
不過這部動畫我已經看過許多次了,沒有新鮮感,很快就成功地把我催眠了。
朦朧中做了很多的夢,夢到很多狗衝上來,就像那些貓,那些老鼠似得,咬住了我,把我撕碎。把我吃了。
162屬於我的生活
我滿頭大汗地坐起身,還沒回神,已經被抱住了。
熟悉的體味讓我冷靜下來,漸漸看清了四周。
謝天謝地,沒有狗。
韓千樹坐了下來,擦著我的冷汗,焦急地問:“做噩夢了嗎?”
“嗯。”我鑽進了他懷裡,感覺舒服多了,“夢到我又被狗咬了。”
“沒事,哪來的狗。”他撫著我的背,柔聲說:“我不養狗,放心。我什麼動物都不養。”
“你養我就夠了。”我習慣用開玩笑來緩解緊張,“我是最漂亮的動物。”
他吻了吻我的頭頂,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我還是能感覺到他在笑。
“現在幾點了?”
“九點半。”他柔聲說:“你還能再睡一會兒。”
“睡不著了,真不該嘴賤問你那件事。”
“啊……”他笑著說:“說出來之後,我感覺好多了。”
“你故意的。”
“嗯。”
“老實人使壞依然很老實。”我鬆開纏在他脖頸上的手,說:“去游泳吧。”
“泳池的燈還沒修好。”
燈是前幾天被一隻鳥給啄壞的,鳥被電暈了,韓千樹還給它找了寵物醫生。那笨蛋完全沒有感謝我們,拍拍翅膀就飛了。
“這樣你就不會流鼻血了。”
他最後還是被我攛掇著去游泳了。
游泳池外面的燈壞了,但池子裡的還好。他裝了水迴圈系統,所以很乾淨。
水有點涼,不過遊一會兒就暖和了。
起初我提議跟他比賽,遊了幾圈發現比不過他。第四圈乾脆沒動,果然韓千樹回來時一臉驚愕,問:“你這麼快?”
“啊,當然。”我洋洋得意,“你不行了。”
“作弊。”他說著靠到了泳池邊,摘了泳鏡,問:“你是不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