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會好的,她還可以上班。她什麼都會,不愁找不到工作。
春天時,阿景出生了。
阿景的名字是顧如念取的,繁花似錦,但錦已經被用了,就取了諧音。女孩子嘛,生來就像花一樣。
請不起傭人,繁錦親自照料她。但顧如念除非必要,幾乎從不麻煩他。隔壁床位的孕婦前幾天一直在說痛,她也不說。
繁錦忍不住問了,她解釋,“我耐痛很強。”
他知道她不肯說實話讓他難過,也沒再問了。
他學著給她削平果,他很有耐心,兩次就削得乾淨又漂亮。他覺得他們的生活真幸福,隔壁床位那一家也很窮,卻總是在醫院裡吵架。而他的妻子從來都沒有怪過他,無論是他折斷了她的手臂,亦或是打破了她的腎,還是他沒有合適的工作,連地板都擦不好。
繁錦終於還是找到了工作,是鄰居介紹的,在一個破舊的小商店裡,幫年長的店主買東西。大概是因為這份工作的錢實在太少,又太不體面,家裡居然沒有追蹤到。
他告訴顧如念她找了個不錯的工作,知道那天不僅是她,連阿盛都很開心。
他不知道第二天他去上班,顧如念就叮嚀阿盛,叫他不要再說要去爸爸公司的話。
按法律要求,顧如念兩年內的哺乳期內不能工作。但她還是靠幫鄰居改衣服賺了點錢,雖然她開始不會,改壞了阿盛的幾件衣服,但她學什麼都快。
直到顧如念能工作了,她同樣被打壓著,無法找到體面的,但她對這些不甚在意,在一家家庭餐館端盤子,一週只做二十四小時,沒什麼錢,但能照顧孩子,也還算穩定。
只是繁錦和顧如念依然有了瞞著對方的事。
繁錦始終沒有告訴她,以他父親的性格,他們大概一生都找不到好的工作。顧如念也沒有告訴他,她這樣直接跟警局切斷聯絡,於她而言,是非常危險的。
瞞著不是出於惡意,只是不想讓原本就因為貧困而痛苦的生活壓力更大。現在阿盛就有點痛苦了,因為他開始明白他不能隨意得要他喜歡的玩具,不能隨時都吃到他喜歡的東西。幸好阿景總跟著他,喜歡跟他一起玩。
這天,顧如念遇到了雲帆。
他被朋友介紹來吃飯,說這邊有個很可愛的小姐,他沒想到是她。她跟一般女人不同,三年多的貧困潦倒依然沒有讓她變得平凡,不僅光華依舊,反而平添了許多魅力。
他一看到她,立刻驅散了其他人,趁著她來上菜時,叫住了她,“顧小姐?”
顧如念自然記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你好。”
他環顧四周,笑著問:“你在這種地方做事?”
“嗯。”
看來她明天得換個工作了。
“真想不到。”他依然那麼會說話,“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告訴老爺。”
“謝謝。”
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她一眼,笑著重複了一遍,“我真的不會說,我知道你們找到工作不容易。”
“謝謝。”她仍是那副態度,不冷也不熱,溫溫的,像一杯沒什麼味道的水。
結賬時,他在桌上留了一百塊小費。
她想他是為了諷刺她,或許還有其他意義。但一百塊能買很多東西,她不覺得有必要扔了它,拿著它,買了一些菜,給阿盛買了他一直想吃的那種巧克力。
碰到雲帆,就意味著要換工作。她正想著要不要換一份薪水更低的,繁錦就出事了。
他隱藏得很好,但還是被她看出,他的情緒很不好。
她沒有問,還是像每天一樣,給他煮飯,幫他按摩,溫存得一起睡下。第二天,她把阿盛和阿景送到鄰居家兩小時,悄悄地跟著他,看著他一間一間地進入那些小店鋪,然後滿臉無奈地出來。
她想起她第一次見他,那年他還年輕,但已經成熟內斂,氣度斐然。雖然他不怎麼說話,但目光是堅毅的,整個人底氣十足。
權力是男人最好的滋養品。
不是愛情。
她沒有再跟下去,默默地回了家,暫時沒有去接孩子。坐在家裡,看著這個自己覺得很幸福,對他而言卻像需要揹負的原罪似得家。
依舊沒什麼好東西,甚至連最便宜的車子都沒有一輛。
她難過不已。
繁錦失了業,絕不會是因為他做的不好,而是因為雲帆碰到了她。
毫無疑問,他透過她的工作環境判斷繁錦恐怕也選擇了同型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