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個偽裝程式,將它留在了電腦裡。
她明知道孩子還不到五個月,她現在還能想辦法離開。只要上交了這份資料,她就立了功,能夠過上上峰口中的那種生活。
但她沒有交。
這是她一生中最錯的兩個決定之一。
另一個,一定是當了臥底。
一直磨蹭到孩子六個月,已經開始踢她了。
繁錦的心情很好,親自陪著她去買了很多孩子的用品,裝飾了孩子的房間。回程的路上,他突然問:“你對房子有什麼看法麼?”
“沒有。”
“不想換個大房子?”他嘀咕,“我覺得有點小,小孩好動,應該會很喜歡亂跑吧。”
她不由笑了,“越大他越容易跑丟吧?而且小嬰兒只能躺著。”
他露出了訕訕的表情,“我想得太久了?”
“太久了。”她壞笑。
回了家,繁錦讓顧如念坐在嬰兒房的小沙發上,自己忙前忙後地把那些東西擺了進去。
他擺得亂糟糟的,但很溫馨。
顧如念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問:“阿錦?”
“嗯?”
“我有個問題。”
他轉過頭,手裡還拿著一個毛絨兔子,“什麼問題?”
“如果我現在跟你說,我是條子,你會怎麼做?”
他一愣,十分敏感地盯住了她,“為什麼這麼問?”
她嘟著嘴巴,伸出了那條有著猙獰疤痕的手臂。
他微微放鬆,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單膝蹲下,握住了她的手,“你想聽我認真回答,還是開玩笑?”
她笑嘻嘻地說:“認真回答。”
“如果是你的話,那就只殺了吧。”
“我跟別人不一樣嗎?”
“不一樣。”他當然覺得她希望有區別,她臉上都寫著呢。雖然這個問題令他不快,但他還是認真地作答,“別人的話,就上刑、**、打殘……折磨一番,逼她交代清楚。然後再殺。”
“那如果,”她託著腮,苦思冥想之後,問:“你發現我其實並沒有出賣你呢?”
“也要殺。”
“那我的孩子怎麼辦?”
“也殺。”他聳聳肩,“所有的親人和關係親近的朋友,都要殺。只要是臥底,不管做了什麼,都必須要殺。”
她點點頭,“沒得談?”
“沒得談。”他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個?”
她壞笑了一下,沒吭聲。
他湊過來,輕輕捏住了她的下顎,笑了,“顧警官?”
她不高興地噘起了嘴。
他滿意地笑了,撫了撫她的背,把小兔子擺進了嬰兒床。
她靠在沙發上,看著他的背影,笑容慢慢地僵硬了。
她問得太晚了。
她比誰都清楚。
繁盛的名字是爺爺取的。
孩子出生那天,他專程來看,因為這是他第一個孫子。
顧如念醒來時,病房裡並沒有人。
過了好一會兒,繁錦才進來,見她醒了,坐到了床邊,吻著她的額頭,柔聲說:“感覺還好麼?”
“嗯。”其實糟糕透了,她沒想到生孩子會這麼疼。
但他看起來真的很開心,她問:“他健康嗎?”
“現在一切正常。”他撫著她的臉,柔聲道:“我爸爸想多抱他幾分鐘。”
她沒說話。
“我爸爸問你喜歡什麼,現金還是房車,還是珠寶?”他高興地說:“他要送給你。”
“我想見見孩子。”
終於,護士把孩子抱進來了。
他跟她想象的一樣大,皺巴巴得像只小猴子。她看不出他是不是漂亮,想象不出他長大後的樣子。
她喂他喝奶,他還不會吮吸,只會含著。
這麼小,卻已經註定了不幸。
繁錦一直沒有提起結婚的事,顧如念也沒有問。
阿盛的出生暫時讓每個人忙碌起來,她出院後先住在他們家,因為那些長輩要看孩子。這邊戒備森嚴,她沒有辦法出去,但她知道上峰一定得到了這個訊息。她已經幾乎走到了這個黑色權利的最中心,他們在等著她拿到最有價值的情報。
阿盛一歲時,繁家給他辦了週歲。
此時他已經很漂亮了,非常地頑皮。可惜眼睛不太好,五個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