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們出賣了。”
“然後?”如果他敢說是他殺了她,我立刻再讓韓千樹抓一遍他的人。
“她說如果我們殺李昂,她就自殺。”
“你們不是沒殺掉李昂?”
“是啊,但是也沒救活她。”他低聲說:“他把她騙過去,剁了一根手指,我不知道他怎麼騙得她,反正她又跟中邪似得,死心塌地的要救他。我就把她關起來,打算殺了李昂之後慢慢說服她。”
“再然後?”
“再然後她就自殺了,留遺書說,如果是因為我要殺李昂,她才自殺。希望她死了以後我不再追殺她。”
我算了算時間,說:“她先死,然後你又追殺了李昂?”
“是。”
“她都死了你還不能聽她的。”
“她死了我更不能聽她的!”他咬牙道:“阿景會死九成是因為他,但他到現在還逍遙地活著!”
“她會死是因為你們家沒人在乎她的感受,你們家人要殺我,你可以想盡辦法抗爭,但她都自殺了你還在追殺她用命來保護的人!”我怒吼,“你給她個面子很難嗎!”
“我知道你不想讓李昂死!”他吼叫道:“因為那不是你妹妹!而且他跟你們是一夥的!”
“我哥哥也被你殺了!而且他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反擊道:“你妹妹已經為了這件事折騰了多少次了?你參與這件事不就是為了討好費子霖?為了東山再起?口口聲聲為她報仇,你尊重過她的想法麼!她寧可受委屈寧可死也不想你殺他,你在意過麼?”
韓千樹摟緊了我,希望我冷靜些。
“所以照這個邏輯你也不必恨我了?”
“如果我哥哥回來說他希望我不要報仇,他認為你跟他是好朋友,他希望原諒你,如果我殺了你他會痛苦,那我為什麼不能聽他的意思?”我的邏輯就是這樣,“我會一直防範著你,不讓你再接近他,但我不會完全不考慮他的感受,要繼續追殺,要從另一個角度去傷害他。”
“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冷哼一聲,“但願你遇到那種情況真的還能像你現在想得這麼高尚。”
講不過道理就詛咒,無恥。
“沒事就掛了吧。”
“記得參加培訓班。”洗澡這件事讓我更不放心了,別說精神上,他連日常生活都搞不定。
“我知道了。”他不忿道:“我會去的。”
然後他掛了電話,我依然氣得渾身顫抖。
韓千樹按了按我的肩,問:“怎麼了?”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見他寂寂不語,問:“如果是你你怎麼辦?”
“報仇……”他看著我的臉色,說:“真的情有可原。”
“但他把繁景逼死了!”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樣想!
“可發生了那種事,不只是他妹妹中圈套,他作為哥哥,也必須要保護她。他們感情越好,他的自責心就越重。”他溫聲細語地解釋,“而且他是個有權利的人,如果不用這種權利做點什麼,那他心裡也會過不去。”
“你也會報仇?”
“應該不會在她死後還要報仇。”他苦惱道:“我現在說不好,因為我沒有遇到過。但我覺得這就像當初哥哥要幫你找王武一樣,手足之間大的對小的都有保護欲,沒有保護好妹妹,導致她出了事。他又崇尚暴力,那肯定就是追殺。”
說起這個,我又想起了我哥哥。我的確在一段時間裡,非常非常想殺了繁盛。
我們到了葬禮。
場面很小,來的大都是親戚,niclas家裡那兩個搶遺產的也來了,但恭恭敬敬的,不見絲毫忤逆。
我們看著niclas躺在棺木裡,他用手槍打了自己的太陽穴,為他化妝的是基金會曾經援助過的一位殯儀化妝師。他將他打扮得很漂亮,完美地再現了他英劇的臉,一根一根地將他褐色的頭髮梳理妥當。
但那雙棕色的眼睛永遠都不會再張開了。
我想起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在我跟老頭的葬禮上。他穿著深灰色的禮服,優雅而風度翩然地端著酒杯,微笑著對我說:“您好,嬸嬸,我是niclas。新婚快樂。”
那年我們都還很年輕。
我還不知道他九年之後就會躺在墓地裡,就像當初我主動與他碰杯那樣。
如今也是我先給他獻了花。
我們的友誼始於一場婚禮,而今天是他的葬禮。
bauer夫人神色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