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安德烈悶聲應道。孟夷光交代的事,他當然會放在心上,早上房屋管理處的工作人員剛剛上班,他就直接上前去詢問半山大宅相關事宜了。
安德烈雖然能說一口流利的華語,但骨子裡還保持著歐洲人特有的探險精神,對鬼神之說並不在意,反而對半山大宅的‘兇’十分感興趣。
半山大宅佔地很大,但因為兇名在外,定價並不高,比安德烈估算的價位還要合算。安德烈原以為定下來是十拿九穩的事兒,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做買賣可沒有先來後到一說。
半山大宅已經許久不曾有人問津了,這回一來就倆不說,這兩人還都不是華國人,購買意願還都十分強烈。管理處的工作人員為防止多生事端,將半山大宅的一應情況都做了交代。
安德烈自然不會就此放棄,片桐綱吉也沒有打消念頭。最後管理處的處長按照相關規定,告訴兩人將在下午以競價的方式決定半山大宅的歸屬。
孟夷光聽了,悠悠笑道:“安德烈,這只是小事。競價就競價,難道我還差這點兒錢嗎?”
安德烈立即道:“小老闆必須不差錢。”小老闆不在的這兩年來,蕭宏圖也沒有一天放鬆過對自己的要求,為了給小老闆攢更多的家產,他也蠻拼的。
“錢不是問題,半山大宅必須拿下。”孟夷光微笑道,“片桐綱吉雖是片桐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但他不是從正室夫人肚子裡出來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裡,受到的掣肘也多。所以,他絕不可能無所顧忌地跟你爭。”
事實上,片桐綱吉第一繼承人的位子並不是穩固。他原是片桐家本代家主片桐敬一郎最寵愛的外室所出,因為正室京子夫人僅有一女,他才能迴歸本家,成為繼承人之一。
京子夫人出身名門,她的女兒智子嫁給了三井財團的少東,已經生了兩個兒子,如今又懷上了第三胎,地位穩固。而智子的第二子姓了片桐,是片桐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
片桐敬一郎身體還算硬朗,眼下不存在繼承人之爭,但顯然,片桐綱吉除了年長與父親的器重這兩點之外,在其他方面跟排在第二的外甥都沒法比。
孟夷光不知道片桐綱吉為何會突然對半山大宅有了興趣,但她能肯定,片桐綱吉能調動的資金並不多。
“我明白了。”安德烈點頭應道,“小老闆就等著我的好訊息吧。”
“不過,”孟夷光撫著下巴,微微眯起眼睛,“這位片桐先生最近出現的頻率有點高啊,好像哪兒都有他似的。”
“誒?小老闆之前見過他?”安德烈面色一沉,小老闆那臉盲症他是知道的,片桐綱吉那臉在一般人看來還算英俊,但在小老闆那裡還不夠有特色到讓她記住。
“豈止是見過,他這會兒可能還惦記著我的手呢。”孟夷光不甚在意地道。
“什麼?那小子居然敢覬覦小老闆?小老闆的手我都沒有牽過!”安德烈大驚,別看小老闆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這都是假象。小老闆狠起來,連鐵漢子都hold不住好嗎?片桐綱吉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跑出來的,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
“你想到哪兒去了……”孟夷光扶額,將盛世長安裡的那場賭局說了。
安德烈聽了,臉色一點兒也沒有變好,反而更差了。敢情片桐綱吉那意思是他贏了小老闆那手就保不住了,果然當代日本人風度已死,只剩下兇殘跟猥瑣了嗎?
不不不,這一定是個例。可憐的小老闆,怎麼就遇上了這種極品呢。真是丟盡了我們男人的顏面啊。
稍等一下。盡顧著義憤填膺了,好像錯過了什麼更重要的資訊。
倒帶,重來。
安德里吸了一口氣,十分無奈:“小老闆,你又撈偏門了?”
“這回可不是我主動撈偏門,”孟夷光反駁道,“送上門的肥羊不宰,會遭天打雷劈的。”
安德烈沉默了片刻,感慨道:“得虧蕭宏圖不在。”蕭宏圖對撈偏門行為十分不贊同:來錢快,但風險高,畢竟不是正經事,總有失手的時候。
每回小老闆撈了偏門,蕭宏圖掙錢的熱情就會空前高漲,加班加點夙興夜寐的——有個愛撈偏門的老闆真是傷不起。
孟夷光聞言聳聳肩,淡淡道:“晚上帶安娜一起出來吃飯。”
“好噠。”安德烈歡快地應了。多了片桐綱吉,也不過是多出一點錢,人形印鈔機蕭宏圖同志很快就會再掙回來的。
路晦明離開之後,李苒又睡了快兩個小時才醒過來,直接錯過了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