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檀音是被一串手機鈴聲吵醒的。
窗簾被拉上了一半,房間裡有些暗,孟檀音揉揉眼睛,伸手去摸擱在枕邊的手機,湊到眼前一看,發現才睡了半個小時。
來電備註名是貞貞。
穆貞貞,女,十九歲,夷光的同班同學,亦是好友,之一。
孟檀音接起來,就聽到清脆的聲音一疊聲問道:“喂?夷光嗎?聽說你病了,怎麼樣,嚴不嚴重?什麼時候能好?要不要我來看你?你不在學校,我一個人,連吃飯都覺得不香了。”
孟檀音聽了穆貞貞一連串的問話,略一想,就明白了——她摔下樓那會兒瞧著挺嚇人的,到底傷成什麼樣子不好說,但短期內肯定是沒法回學校了。
管家將她送到醫院之後,轉頭就跟學校那邊孟夷光班級的輔導員聯絡了,先請了一週的假,後續如何等知道確切傷勢再說。
穆貞貞也得了訊息,立刻小小地鬆了口氣。她下午在圖書館學習的時候就覺得眼皮跳得讓人心慌,跟家裡的親人挨個兒打過電話都說沒事,還在納悶兒。想了想又跟各好友也聯絡了一番,只有夷光聯絡不上,正擔心呢,原來是病了。
而夷光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手機沒有隨身帶著,回來之後孟檀音也沒有及時檢視,也就沒有發現穆貞貞那十幾通未接來電。
穆貞貞這麼關心夷光,讓孟檀音很是滿意:看來,夷光交了個很好的朋友呢。她輕輕觸碰了一下傷處,回了一句:“不嚴重,過幾天就能回學校了。”
“不嚴重就好。”穆貞貞放下心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說的就是你這種不常生病的。你要好好聽醫生的話,乖乖吃藥,早點養好身體。課堂筆記我會給你做一份。”
絮絮說了一通,不放心地又補了一句:“話說,真不需要我來看你?”
“謝謝你,真不用。”孟檀音笑了笑。
“那好吧。你這人啊,就是客氣。”穆貞貞轉著手中的中性筆,斜靠在書桌邊,感慨一句,“哎,說起來,你這一病,也真是不湊巧。”
孟檀音聞言輕輕挑眉:“怎麼?出什麼事了?”
這回穆貞貞沒有正面回答,只反問道:“夷光,你覺得咱們專業的葛學霸牛逼不?”
孟檀音聽了這話,略一沉默。孟家滅門的時候,她才五歲,在那之前,就是孟儼親自教她。那之後她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名師一對一教學,沒在學校裡呆過一天,對學霸這種讓人眼紅的生物不太瞭解。
不過,她不瞭解,夷光卻是深有體會的。夷光屬於唸書不太有天分,勝在夠努力的款。她當年高考的分數,只能報考梧桐市的一所大學,為了宋夫人,特意復讀了一年,這才被臨海大學錄取的。而葛學霸是他們省的理科狀元,進了大學輕輕鬆鬆年年拿一等獎學金。
對一個學渣來說,學霸必然是牛逼的。孟檀音也是這麼回穆貞貞的。
穆貞貞神神秘秘道:“學霸已經如此牛逼了,那學神呢?”
孟檀音無從想象,老實地搖頭道:“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不過,”穆貞貞的話音裡帶著一點兒興奮的顫意,“下週三,咱們學院小禮堂,就請了一位傳說中的學神來演講。哎,我跟你說啊,聽說這位學神學長,是咱們學院十來年的標杆人物,十四歲就被保送上了咱們學校,大三作為交換生公費出了國。還不到三十歲,就憑著一雙手白手起家在國外闖出了一片天地,如今已經是億萬身價了!”
孟檀音扶了扶額:“……”
穆貞貞沒發現好友的沉默,繼續興奮地道:“哎,可惜你病了,不然的話,去瞻仰一下學神的音容,保不準以後考試就不要擔心掛科了!”
瞻仰嗎?孟檀音輕笑出聲:“說得就好像你掛過科似的。”
“你別笑啊,就算你病著,你也還是享受到了學神的惠澤的。”穆貞貞語重心長道,“咱們學校學霸熱愛壓題考前整理考點的習慣,就是從學神那兒傳下來的的。夷光,要懂得感恩啊。”
孟檀音笑問:“那咱們這位惠澤眾生的學神學長的尊姓大名是?”
“喲,我這一下子就忘了,你等等,我看看啊。”電話中傳來細微的翻動書籍,抖動紙張的聲音,“唔,學神的名字還挺好聽的,叫季連城。”
“季連城?!”孟檀音略微提高了聲調,同名同姓者多,不知道這個季連城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季連城。
“對,就是叫這名兒。說起來,他還是咱們臨海市十強之首華夏實業集團的繼承人呢,貨真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