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不起。
不親近,也不疏遠,保持安全的距離就好了。孟夷光悠悠想道。
孟夷光這種帶了點兒防備的舉動,讓季連城覺得有趣。這個人暫時收起了爪牙,但那種與生俱來的敏銳直覺卻依舊在,難得心懷不軌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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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哲開著他的愛車用一種十分不低調卻有沒有違反交通規則的速度直奔梧桐市,心裡頭的激動難以言說,難得的是,握著方向盤的手還穩得住。
先前李恆在時,以他為核心,各部門雖然略有摩擦,但總的來說是合作愉快,攜手並進。眼瞅著上市在即,李恆這一倒,大家都有點懵。
華盛的核心圈子,在李恆面前,那是沒得說,就一個字,服。副總的能力當然也不差,但他的凝聚力稍微有那麼一點弱,不說跟李恆比,他自己跟財務總監就處不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下的樑子,總之兩人見了面沒人圓場,就吹鬍子瞪眼,只能見到彼此的下巴。
如今,孟夷光在股份上是佔著絕對優勢,但她年輕,沒資歷,就算能鎮得住場子,壓得住人心,想要得到這些跟著李恆的老臣的認可,那也需要時間。而需要兼顧學業的孟夷光顯然沒那麼心思放在華盛。
這個時候,邵飛揚就顯得越加重要。他本身就是塊金字招牌,華盛能挖到他,也是實力的體現。
無論如何,齊哲都要賭這一把。
兵貴神速,而邵飛揚已經從中恆國際離職一個月了,這一點是沒法彌補了,但邵飛揚一日沒有確定下家,就表示華盛還有機會。
因著邵飛揚先前是銅牆鐵壁,不少人春風滿面地來,帶著滿頭包回去,大家都知道他對中恆的死忠之心。這次他離了職,先前意動過的人都想著趁這個機會把他招至麾下,但沒人明著去撞。
明著不行,搞不好就直接撞死在可能正搓火的邵飛揚手裡,但這不意味著沒人暗搓搓地探口風。
邵飛揚打太極的手法無比嫻熟,去探口風的人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就難免躊躇。唯一能確定的是,邵飛揚是真的脫離了沈樅那個蠢貨。
這一點,齊哲也沒費什麼功夫就打聽到了。
如今這世道,拼的就是誰更不要臉,明著溫良恭儉讓,背地裡無情無恥無理取鬧。像沈樅這樣把無情無恥無理取鬧擺在明面上的,也是難得了。
邵飛揚這人風評其實很不錯,可見他是個會做人的,這其中也有被沈樅襯托的原因在。
齊哲來的時候,孟夷光也沒說這牆角若是挖失手會如何,但他心裡清楚,邵飛揚不成,還有別的人,華國最不缺的就是人了。
但這別的人,能不能跟邵飛揚比,那就要另說了。
邵飛揚在中恆國際十幾二十年,親眼見它走向輝煌,但他離了職,卻是一點兒也不後悔。
沈樅是個棒槌白眼狼,這是公認的事實,這兩年他行事越發的肆意乖張,若不是自個兒兜著,中恆如今落在誰手裡都是未知。
這麼漫長的時間,什麼恩什麼義什麼情也都耗光了,他現在看一眼沈樅都覺得膩歪,為了不噁心自己,離職也是必然。
要找邵飛揚其實不難,已經一個月了,扎堆來探口風的時候也過了。這段時間,沒人來煩他,他離了職就有了空閒,先抽空出了一趟國,在百老匯陶冶了一回情操,回來之後就一直宅著,看看片子聽聽音樂,人是一點兒也沒見頹喪。
到他如今這個地步,錢是不缺的,至於工作,只要他想,分分鐘就有人上門來跪舔,不著急。
因為萬事不關心,落得一身輕鬆,倒是胖了兩公斤。齊哲的電話打過來,他還有些詫異:華盛他是聽過的,發展不錯,頗有前景。
他關注的點是齊哲說的——去了華盛就是一把手,條件任開。
“哦?”邵飛揚覺得有點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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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季連城送孟夷光回家,車在宋家大宅外停下,季連城對坐在副駕駛上的楊知夏道:“知夏,你先下去,走遠一點。”
楊知夏聽了這話,心中一凜,看看季連城,又看看孟夷光,見她只是微微皺眉卻沒反對,便依言下車。被夜風一吹,腦子一炸:表哥,你想幹啥。
季連城決定放棄迂迴,聽從楊知夏的建議打直球。有些人天生遲鈍,等她開竅,不知道要到哪年月去。
孟夷光挑起眼簾,季連城頭上的文字框現在是清空狀態。
季連城有點緊張,輕輕咳了一聲,英勇無畏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夷光,那個,其實,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