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夷光定在謝蘊意臉上那道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傷痕上,聽了她毫不在意的話,臉色一點兒也沒有變好,反而更差了。
道格拉斯家近年來低調許多,但防守上也仍是滴水不漏的,謝蘊意作為家主,讓人撓在了臉上,這話說出去能聽嗎?
道格拉斯家這是要沒落了?還是謝蘊意無聊了,準備下一盤大棋?
怎麼看都是後一種更有可能吧。
這麼一想,孟夷光也有點小興奮。
她從年少時就拜在謝清歡門下,長在道格拉斯家,這個以盛產變態奇葩聞名歐洲黑道的家族,在謝清歡的整頓下,總算是稍微自制了些,沒有動不動就把看不順眼的人殺得全家死絕。
也因著沒了外部的出氣筒,只好內部消耗火氣,方方面面爭得熱火朝天,又因為謝清歡的約束,保住了八成的好苗子,導致這一代人才輩出。
同門之中,孟夷光的人緣算是很不錯的,她也完全沒有家業負擔,除了師兄略礙眼,日子過得很是逍遙。
只是,在那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人,多少也染了點好鬥的習性。對於被人上門打臉這事兒,她也同樣非常有興致抽回去。
孟夷光這眼波一動,從小一起長大,交情也不錯的謝蘊意哪兒能不懂?
謝蘊意打小是按照道格拉斯家的繼承人標準培養的,她向來也稱職,繼任之後迅速得到了認可。波折少,發展平穩,這些年對外事務她極少出面,幾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研製武器上了,也許是因為這樣,才讓人覺得道格拉斯家到了她的手裡,是可欺的?
呵呵。
謝蘊意淡漠地笑了笑,她的臉就是道格拉斯家的顏面。她再如何放蕩不羈,也不可能不在意家族的顏面。
更何況,她手中最新式的秘密武器已經研製成功,手也是真癢。
不過,這次的事兒真不大好帶小師妹一起玩兒。
孟夷光面色不虞,鬥志昂揚地問道:“能忍?”這兩年她陪著祁家也玩得很開心,但祁家跟能殺到謝蘊意跟前的硬茬子是沒得比。
“必須不能。”謝蘊意淡淡笑道。
道格拉斯家有謝清歡承上啟下,權柄的交接過渡得很順利,因此沒有出現以往那種血流成河的壯觀景象。
謝清歡心思縝密,性情嚴謹,從來不會大意。這次猝然遇襲,還讓人殺到了眼前,她琢磨著是不是因為上位的時候沒流點血。
自家人也就罷了,沒在道上祭個旗,這霸氣側漏得果然打了折扣。瞧瞧,如今就有人敢不把道格拉斯家放在眼裡了。
相對於格雷舅舅在位時攪風攪雨,沒事兒也要削個人,讓各大家族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把每天當做最後一天來過,她娘任家主期間,簡直就是和風煦日。
謝清歡放鬆了對黑道的控制,也不隨便削人,道格拉斯家空前低調起來。與之對應的是,那段時間各大家族之間也相當平和。
雖說那平和之下也是暗潮湧動,但整個歐洲但凡長了爪子的,在沒有把握一舉將道格拉斯家全滅的實力也都小心地掖著,這會兒是哪兒來的野貓這麼烈性啊?
不削不行。
謝蘊意看著視訊那頭小師妹臭著張小臉,忍不住笑了笑,淡淡道:“安心吧,那小利爪已經剁了,人也收拾老實了。”
可不就是收拾老實了?精神抖擻地豎著進來的,這會兒全躺了。她為人向來是人不犯我,我未必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弄死人全家。同胞所出,反而是她更貼近道格拉斯家的性情。
就是吧,許久沒削人了,力道沒掌握好,沒留下活口。
沒活口也無礙,這事兒沒完。
孟夷光跟她一起長大,很瞭解她的脾氣,直覺這事兒不一般。不然,謝蘊意就自個兒偷偷抽著玩兒了,不會特意聯絡她,頓了頓,問道:“是哪家的,問出來了嗎?”
她這一問其實是多餘的。
道格拉斯家有不少能撬開人嘴的法子,但能殺到謝蘊意跟前的,絕對是狠角色。狠角色輕易得讓人撬開了嘴,那才叫笑話。
“人是收拾老實了,可也沒撈著什麼有用的資訊。”謝蘊意輕輕搖頭,遺憾地攤了攤手,看向孟夷光,目光落在她眼下的淚痣上,略笑了笑,“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都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也沒那能耐。就這一場,謝蘊意是被輕輕撓了一下,沒什麼大礙。可她身邊跟著的人,死了四個,重傷八卦,輕傷的有十多個。
而對方,只有五個人。
自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