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機器一天能採三十噸煤,但一天機器的消耗就在八千塊人民幣。這個消耗還算不上維護和壞掉的損失,外面煤礦工失業的可不止我們三百多號人。”
這似乎就像是事實一樣壓的我們每個人都喘不過氣。
我看著大海說道:“我們還有什麼地方能去嗎?”
大海搖著腦袋,看著天空默不作聲。
幾個小時後我和大海收拾起了行李,大海告訴我他打算回去接管父親的半畝地。
而我卻不知所措,因為自家的地早就租出去。
但無奈也只能是無奈,思考著還是回家看看好了。
大海和我同村,大海幫我付了回去的長途汽車費。
此時我想起了十年前來的時候也是大海付的來時的錢。
因為當時就是大海帶著我來挖煤的。
路上大海對我只有一個要求,回去之後不要說兩個人是因為公司倒閉才回來的事情。
大海在長途汽車上思索了整整一個晚上,跟我口述了一遍自己是在外地大城市有車有房。帶著十幾萬回來探親的,讓我幫著隱瞞。還告訴我也可以和用差不多的藉口,讓自己有面子一點。
當我思考著問起他只是來探親的,要如何提想回來種地的時候。
大海只是底下了腦袋說道:“先瞞著吧,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我答應了幫大海隱瞞,大海思考著說要不要幫我也想個不錯的藉口。
我搖著腦袋,沒有回答大海。
因為我不知道如何說,更不知道如何編。
村子外面此時已經變了一個樣貌,而我也變成了另一幅的樣貌。
原本村子裡木頭做的小房子變成了水泥房,村口泥濘的小路也鋪成了水泥路。
我才想起出去的時候也只是說了一聲要去打工,十年內就沒有再回去過更何況當時根本沒有聯絡方式。
此時我和大海站在村口,而大海提議在村口的酒店住一晚飭飭在回去。
我們互相看了看對方的樣子,大海此時的樣子確實不像一個成功人士。大海如果不像,那麼我應該更加離譜了。
村口的酒店八層多高,我們住在了六零三號房。
也就是六層三號,這個高度確實可以看見整個村子的全貌。
村子裡的房子都像模像樣,唯獨我家還是小小的一個磚瓦房和周圍顯得格格不入。
我思考著大海的話,大海平時大手大腳十年只留下了十幾萬。
我平時不算太能花,手頭有著四十多萬的積蓄。
四十多萬在外面的大城市不算什麼,買不起房子。甚至好看的一點車子,也遠遠不止四十萬的價格。
我喜歡車子的外形,但我根本不會開車。
十年裡我除了下礦,幾乎什麼都不會。
我思考著大海的建議需不需要給自己一個藉口,一個合理的藉口。
當天大海拉著我買了一套西裝了,我沒有買西裝但一起和他理了個發。
第二天一早大海說自己要先回家了,幫我多續了一天酒店的房間。說讓我在等一天回去,讓我說假裝不認識他。因為他怕我說我是辭職才回去的,到時候說起來一個是大老闆一個剛辭職有些不合理。
《挖吧,挖吧》後篇
我也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的家,思考著答應了下來。
我在附近找了一家農業銀行,辦了一張沒有密碼的新卡。將自己四十萬的存款分了二十萬進去,拿著兩張卡的我有些慌張。
在房間裡一遍一遍的表演這見面時要說的話:“我是煤礦場的高階工程師。月入上萬,握有技術。回來見見家裡,這裡有二十萬。你們找個附近的工頭把家裡裝修的漂亮一點吧,我回來探親待上三天就走。”
我一遍一遍的重複這些話,想重複到自己都信以為真。
我說了整整一個白天,到晚上夢裡都在不斷的重複這些話。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被父母發現了說謊,
我驚醒之後冒出了冷汗,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
上午當我還在一次次聯絡這套說詞的時候,房間的電話響了。
又一次嚇了我一跳,接起原來是前臺的客服提醒我下午兩點必須退房。裡面已經沒有押金了,要續租就需要去前臺繼續付款。
我拖到了下午一點半,回到了自己家的小房子前。
試著敲了敲虛掩的木門,爸媽開門的時候和我對視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