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太丟人,幸好花老太醫人品好,嚴格叮囑家人不許外傳。
然而這次病情就更加古怪了,今天花老太醫是過來赴宴的,走的也很晚,估計這會子才剛回家休息了吧。
黃大舅舅公館裡慌亂了一陣子,黃大舅媽終於還是不能下定決定,到底要不要請醫生。
黃大舅舅唱的筋疲力盡,打了一個酒嗝,又補了一個哈欠,搖搖晃晃上樓睡覺去了。
101表小姐監護權爭奪戰
黃家四房的黃四舅媽治家有方,夫妻和美,子女出息,每天出門打打牌,輸了贏了,吃點宵夜聽聽戲,日子過的不知道有多舒服。
可是黃大舅媽來訪過一次,她就冷了臉,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思前想後,又是咬牙,又是發狠。
牌友們搖好幾次電話過來,請她出去,也不理。
黃四舅舅吃的半醉,哼著小曲兒回家,把瓜皮帽子摘了,掛在衣服架子上,又摘了毛圍巾掛上,慢慢踱步到沙發那裡,在她太太的對面坐了。傾著身子看茶几上的茶壺:
“你吃的什麼茶?給我倒一碗。”
“吃,就知道吃,你還知道回來,這那裡是個家,分明就是個客棧!”
黃四舅媽啪的一聲,把手帕子甩過去,正好就打到黃四舅舅臉上,黃四舅舅啊呀一聲捂住了眼睛,正要發火。
就聽見他太太早已經嗷嗚一聲,搶先拿帕子捂住臉,哭了起來。
黃四舅舅倒先心軟了,趕緊站起來,又挨著他太太坐了,摟住肩膀:
“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明白呀。”
黃四舅媽先哭了一曲,見黃四舅舅是認真在聽,才慢慢說了:
“孩子他大伯母過來,說我們管教不好外甥女兒美溪,讓她搬到大房去住。”
說完又拿帕子捂著眼睛,拉著長音哭一聲,才繼續哭唱:
“我嫁過來二十年,大傢伙問問,做過一件讓人挑理的事情沒有。偏就他們愛壓著我,兩個婆婆都去了。她蹦出來了,這是雞蛋裡挑骨頭呀。話說的那叫難聽,他們做了大官兒,有我們什麼好處?”
黃四舅舅還沒有摸清楚情況,聽他太太這樣說,就事論事:
“大哥升官,咱們自然是有好處,以前家裡三個廠子都不景氣,肯和我們黃家廠子打交道的錢莊不過三五家,到現在過年。連洋人的 銀行都有拜帖。”
黃四舅媽心裡嘆一口氣,只好把話說的更明白些:
“他們嫌棄我管不好外甥女,要帶走她,先把大家都叫來看看,看是怎麼個管不好的法子,是少了胳膊還是少了腿兒!”
黃四舅舅聽懂了一些,哭笑不得:
“去年五弟妹也鬧一場,要接管溪兒的生活費,我看大房不至於呀。再說了,這到底,也是隔了半層的。”
禮法上說是一樣,可是誰心裡不明白那。黃家大哥,二哥,三個是同母的。四哥,五哥。六姑太太,七姑太太是同母的。
外甥女住舅舅家。自然是要住四房。
黃四舅媽抽抽噎噎的哭,夾雜著說一些做人家弟媳婦,一輩子被壓制的委屈。
黃四舅舅總結:
“不是什麼要緊事,想搬過去住幾天都行,就算住在那裡不回來了,六姑太太也是和你親,越不過去你。”
黃四舅媽止住了哭,暗恨自己命不好,但凡黃四舅舅是個爭氣的人,她們四房不至於混到如今這樣的冷清地步。
那些老親近鄰的黃四舅媽牌友們,搖了好幾次電話叫不到人,只好臨時又湊了一位家裡的小姐,開了局。
一面推牌整理,一面八卦。
“黃四太太到底忙什麼,打牌也顧不得了。昨天她贏得可不少,別是怕請客,逃了吧。”
“聽說黃家的表小姐是有福氣的,結交了不少場面人物。說好幾個國家的英文,應酬自然就多起來了。”
“那孩子我看著,也是一身的福相,雖然不大愛說話,可是站在那裡,就楚楚可憐的討人喜歡,那年剛過來上海,還是我第一個給的見面禮,我們家的小一輩兒,也是有眼光的。”丁家太太一面搓麻將,一面評論。
丁少爺對那個黃家表小姐有點意思,以前孩子是實在小,當個笑話,如今大了,也未必不能提一提。
老親近鄰貴太太們的小賬本里,黃家表小姐張美溪的名字又被加上了加重符號,過年了,大宴小宴數不清,大家寫帖子請客,都多了張美溪一個名字。
黃大舅媽領了黃大舅舅的差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