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報道白玲瓏的報紙又多了幾家。
參見盛家晚宴的名媛貴女們很多,她們也發表了很多意見 ,關鍵的是針對相貌和衣著:
“那個白玲瓏,是豐滿高挑的身材,年紀不小了的樣子,不知道有沒有定親。”
“穿的是洋紅的歐式跳舞衣。胸口開的很大,沒有戴項鍊,手腕子上是八隻扭花金鐲子。”
“這位名媛火起來,大約要流行胸口開的很大了,還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同一篇文章,不同的人看了,會得出完全不同的結論來。太太小姐們,會敏感的推測服裝和首飾的流行趨勢。
看報紙的先生們那,關注國家大事,軍政方面多一些。他們會評價說:
“東北王的大公子過來上海這麼久。專門愛在小姐太太們身上下功夫,正事也沒見他做一件。聽說和他相好的太太小姐已經超過了十個,連幾歲的小童,都要拿他做婚姻的目標!”
另有陰謀論的讀者會說: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你怎麼知道人家沒有在溫柔鄉里。把大事都辦了?現在的局面,大公子敢在上海待著,就足以說明人家是人中的龍鳳了!”
……
平安校長高先生約了好多友朋在春風得意樓喝茶。週二少爺親自開了福特車送他:
“哎,我也高看這個大公子了,他竟然最擅長這個,美男計,哈哈!”
高先生驚恐的說了一句:
“今天的報紙,不是你搗的鬼吧?”
高先生能屈能伸,三教九流的都能打交道,可是這個給他開車的小司機,說話辦事,經常讓他感到驚恐,孫子尚且如此,他的爺爺山東先生,得是多麼妖孽!
週二少爺不承認也不否認,只說結果:
“你的這個美人劫也算徹底過去了,只是以後,總會越來越多的!”
高先生長嘆一聲,雙眼無限空濛起來。
……
白公館的石庫門前圍了幾個記者,互相之間還在交流著資訊。
忽然一輛麥極的敞篷汽車開了過來,一個腳穿趿拉板,身上是一件黑色交領和服的八字鬍日本人走了下來。
白公館的大門敞開,趿拉板走了進去,大門關上。
有記者激動的說:
“新聞新聞,和日本人關係密切!”
旁邊一個記者噗嗤一聲笑了:
“這算狗屁新聞,這家本來就是日貿商,生意做得很大。”
此時的中日矛盾是有的,但是還不很突出,其實說起來,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中期的時候。中國還算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民眾愛國之心是有的,但是並沒有特別具體的口號。老百姓有口飯吃,是不會造反的,直到被一逼再逼,徹底沒了退路。
白先生行了哈腰禮,把宮崎老闆迎接進了他的書房:
“不知道宮崎君光臨寒舍,有何指教?”
白公館白先生的書房是日式的裝修。宮崎老闆看了也十分的親切,他很認真的把趿拉板擺放在門口,穿著白布襪子走進書房,在主人的熱情邀請下,跪坐下來,彎腰行一個跪拜的禮儀:
“有件大生意,要和白君商量!”
白先生一臉迷惑的樣子?
“宮崎君,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日本布料的生意嘛?還是招工?”
宮崎老闆再次跪坐著彎腰行禮:
“是平安藥廠購買藥品之事,昨天的宴會上,看見白君和那家藥廠的高層很熟悉?”
熟悉倒是不熟悉,要硬巴結上去,也有點辛苦,如果是以前,白先生自然是願意努力奮鬥,但是現在麼,他已經有了更好的出路。
……
黃四舅舅公館的大廳裡。
外面的天有些暗沉,風也慢慢大起來,十多位少爺小姐聚集在一起聊天,他們見黃家的表小姐和丁少爺一起走了進來。並不多說什麼,等表小姐上樓去了,才紛紛打趣起丁少爺起來:
“有沒有告白,告白有沒有成功?”
丁少爺的心事,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在大廳裡明亮的水晶吊燈照耀下,丁少爺的臉是一種殷紅色,他有氣無力的擺手:
“不要開玩笑了!”
外面響了幾聲炸雷,春節之後的第一場春之夜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老親近鄰家的少爺小姐們紛紛告別。
白小姐說:
“我們這裡還有一輛周少爺的車,經常停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