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涼的水擦在肌膚上。奇怪的是,喻安摸摸臉,他臉上不但不涼,還有點燙。
“我發燒了嗎?”
沒有人在,喻安小聲的自言自語著。他避開被磕破的腦門,摸摸額頭:“是有點燙。”
洗著洗著,就洗到了胳膊。
喻安一偏頭,赫然看見一個發紫滲血的牙印在右胳膊上。
牙印附近的顏色都不是正常膚色,這種膚色跟外面那些咬人的喪屍一個樣兒。
牙印,變色,發燒。
喻安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腦子急速的運轉著,在短短時間裡,已經想明白了自己趴在門口,為什麼沒被喪屍圍著。
原來,他已經被喪屍咬完了!
喻安在研究所裡聽裴思說過,喪屍的感染性極強,一旦被喪屍咬傷或者抓傷,都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跟著變異,成為新的喪屍。
成為新的喪屍,就意味著他要六親不認,見到人就去啃了。
喻安呆呆的看著咬痕,面前小盆裡的水不知不覺溢位來,在地面蜿蜒成幾股細小的水流。
良久。
衛生間的門開啟,洗乾淨的喻安走出來,只是眼睛溼漉漉的。他把擰乾的白襯衫重新穿到身上,又在衣櫃裡找了件淺色長袖毛衣套到襯衫上。
做好這一切,喻安爬上床,用繩子綁住腳踝。
隨後,他安靜躺平,等著自己徹底變成喪屍。
等待的滋味太難熬,喻安沒忍住,把只剩下兩格電的手機拿出來,找到了錄音功能,開始錄遺言。
“我叫喻安,我就要死了。”
“我一點都不想死,我還沒找到我的崽崽,也沒見到我爸爸。”
“如果有人發現我,可以請你把我埋在土裡嗎?我埋在土裡會努力發芽的,長出來的小芽也許能被我爸爸跟崽崽看到。”
喻安的遺言說的太久,久到他打了個哈欠,控制不住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
喻安的指甲長了一點,硬了一點,但還沒有徹底變成喪屍。
第三天。
喻安最前面冒出來兩顆小尖牙,他實驗了,小尖牙連他的手背都咬不破。
第四天。
喻安持續不退的高燒終於退了,但退的過了頭,他只有三十二度左右的體溫了。
第五天。
喻安扒拉著窗戶往外看了眼。他找了個包,裝上衣服,手機,還有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出了門。
房子的主人不知道是遇害還是逃難,遲遲未歸。
喻安揹著包,頭也不回的朝前走著。
他要想辦法找到謝池淵在哪兒,或者找出謝池淵在哪兒停留過。
喻安一路走,一路想著謝池淵。他有點懊惱,當時見面太匆匆,謝池淵的臉還被遮住了,他至今都不知道對方全臉長什麼樣。
陸朝倒是聊天時提過一嘴,說他們謝老大哪天不幹了,去賣臉賣身也一定能撈不少錢。
大馬路上飄蕩的喪屍像幽靈一樣。
喻安這個半成品小喪屍不敢跟他們撞上,他一看其他喪屍血糊糊的模樣,就本能的害怕。
趕路趕了幾天。
喻安迷路把自己迷到了郊外,他環顧四周,茫然且無措:“我的路呢?”
怎麼走著走著,路就沒了。
就在喻安越走越迷糊時,他耳朵捕捉到了微弱的哭泣聲,是屬於嬰孩嫩嫩的哭聲。
除了他,還有幾個不速之客也同樣聽見了。
“讓寶寶別發出聲音,這幾個傢伙是故意不走,要來找我們。”隨著嬰孩哭聲響起的,還有成年人的說話聲。
“寶寶是太餓了,我沒有吃的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