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冰冽,但丁原全身真氣流動亦不覺冷。
這碧潭裡有不少魚蝦嬉戲,丁原半個多月前曾來過一次,捕了好幾條魚中午飽飽美餐一頓。這些天淡言真人一直沒出門,丁原苦忍到今天才有機會溜出來。
他先舒舒服服洗了一把澡,然後一個猛子扎到碧潭深處暢遊起來。
正玩的開心,耳朵裡忽然聽見隆隆瀑布聲裡有一少女的聲音不耐煩的說道:“趙師兄,碧波潭已到了,你有什麼事情便快說吧!”
丁原聽出像是姬雪雁的聲音,心裡一驚,覺著自己這個樣子被她看見可不好。驀然想起,自從上次她被自己氣走後,果真再沒來過紫竹軒,倒給自己省了不少麻煩。
他悄悄游到潭邊一塊碩大的山石後隱身,就聽見腳步響起,有兩個人走了過來。
在瀑布撞擊山石的雷鳴轟響裡,常人本不能聽見這細微的腳步聲響,甚至也聽不清旁人的話語,但丁原內家仙氣初有小成,耳目遠比一般人聰慧許多。
就聽那趙師兄道:“雪師妹,小時候我經常和你到這碧波潭邊玩耍,還抓了許多小蝦,你記得麼?”
丁原聽到這個聲音就覺得耳熟,一下子想起那日在紫竹林出手毆打自己的人中便有他,不由久久沉寂的怨怒兜底翻起。
姬雪雁哼了聲,冷冰冰道:“你執意將我邀到這兒,就是想說這個?”
那趙師兄沉默半晌才道:“當然不是,我覺得這半年來你一下子對我冷淡許多,也不怎麼搭理其他師兄弟,只說自己要專心練功。可是很多時候我都看見你一個人在發呆,偷偷的臉紅。”
姬雪雁怒道:“你胡說,我哪裡有?”
趙師兄嘆了口氣道:“你瞞不過我的,蒙師父收留,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對你的脾氣性格我再清楚不過。我知道,你一定是心裡有了人,對不對?”
丁原一奇,心想這般兇巴巴的小姑娘也會喜歡人嗎,不由小心的探出小半個腦袋,朝兩人望去。就見姬雪雁半坐在一塊光滑的山石上,半年不見,出落的越發俏麗,冰肌玉骨,風姿迷人,讓丁原看的也是一呆。
聽見趙師兄所說,姬雪雁雪白的玉頰微微泛起一層紅暈,低聲道:“你別亂猜,我從未想過喜歡誰。”
“你還想騙我?”趙師兄微怒道:“那個人是誰,是齊師兄,鄔師弟,孫師弟還是黎師兄?”
他一口氣報了一長串名字,姬雪雁只是緊咬嘴唇不說。
“難道是上次來的屈箭南?”趙師兄不肯死心,繼續追問道:“他是越秀劍派掌門屈痕的獨孫,生的又是一表人才。在碧瀾山莊住的那半個月裡,幾乎天天都要找你切磋劍法,莫不成是他?”
丁原心道:“這個姓趙的小子真是奇怪,非要問出人家喜歡的是誰?就算說了又能如何,反正看樣子不會是他。再說這個母老虎有什麼好,頤指氣使,刁蠻任性,離她遠點才是福氣。”
那邊姬雪雁還是不出聲,一雙粉雕玉琢的纖手輕輕撥弄著山石旁的青草,明眸中透著一絲迷茫。
那趙師兄只當自己說對了,大叫道:“果真是他!我趙卓杉除了家世有哪一點不如他,你卻毫不在意我們十多年來青梅竹馬,偏偏喜歡上那個白面書生?!”
他臉上赤紅,青筋爆起,模樣十分可怖。
姬雪雁似被他的怒吼從沉思裡驚醒,見他模樣秀眉微蹙道:“你別胡說八道,誰和你青梅竹馬了?那個屈箭南更是不關我的事,連他長什麼樣子我也已經忘記了。你要是再糾纏不清,我便告訴爹爹!”
趙卓杉一聽姬雪雁親口否認喜歡屈箭南,大喜過望也沒多想其他,連聲道:“是真的,雪師妹,真的嗎?”
姬雪雁不耐煩的掃了他一眼,站起身來道:“這下你該滿意了吧,趙師兄。”聲音比剛才更加冷淡。
趙卓杉痴痴的望著姬雪雁,漲紅著臉道:“對不起,雪師妹,我只是、只是──”
姬雪雁看他忽喜忽悲的樣子,心裡一軟,幽幽嘆口氣道:“趙師兄,我已經不是十歲的小姑娘了,你對我的心意我自然知道。可是我從來就把你當作自己的兄長一般,絕沒有其他的念頭,我希望你也不要想歪了。”
趙卓杉聽呆了,好像一下子無法接受,他楞了許久才艱難的說道:“雪師妹,你的意思是說,你從來也沒有喜歡過我?”
姬雪雁點點頭道:“而且今後也不可能,有誰會喜歡上自己的哥哥呢?”
不曉得為什麼,聽到這裡,丁原忽然想起那個一直叫著“丁哥哥”的小女孩,現在她一定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