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訣”雖然落了下乘,卻沒有那麼高的門檻。
只是那修煉化身大法一來費時費力,也未必實用;再來需要連年吞服百種丹藥洗經易容,到最後自身的相貌反而變得十分醜怪,因此真正肯潛心修煉的人可謂鳳毛麟角。
丁原這一眼望去那人頓有警覺,一雙綠豆小眼裡射出精光朝丁原隱身的地方望來。
丁原一驚,連忙收斂神功屏氣隱形,那人瞧了一會兒沒發覺什麼異常,拍拍自己的腦袋,突然吐出舌頭,一伸一縮間快捷無比又捲了回去,接著搖晃著頭繼續向西走去。
丁原疑道:“這老頭不曉得是什麼來歷,聽起來似乎是雷遠請來的客人,可是怎麼要半夜裡偷偷溜出來,還裝扮成山莊小廝的模樣?他手裡故意不提燈籠,自是唯恐別人看出他的破綻,卻不知究竟想做什麼?”
丁原一時好奇心起,決定跟下去看一看。他知道那人的修為應不在自己之下,所以若即若離跟在遠處,卻不敢再以靈覺鎖定,唯恐對方生出警兆。
丁原跟了一段,就看那人到了雷府偏門前,朝守衛遞了腰牌便十分順利的混了進去。
丁原當然不能用同樣的辦法,但雷府兩丈多高的院牆也還難不倒他,便身若飛絮輕盈無息的飄然入內,連一株野草都未驚動。
那人藉著雷府小廝的身分掩護,順風順水混入了戒備森嚴的雷府,雖然裡面的崗哨眾多,又有守衛來回巡邏,可是誰都沒對他起疑心。
但丁原心中卻對他越來越懷疑,這老頭若是想進雷府,本來只要自報家門諒無人會攔阻,何必要如此鬼鬼祟祟,裝神弄鬼?
那人沿著一條小徑走到僻靜處忽然停下,一看左右無人猛地身形一騰,翻過丈許的院牆進了裡面,簡直比狸貓還快。丁原亦步亦趨追了下去,跟到裡面一瞧,卻是一座景色雅緻的花園,其中一頭接著遠處一棟豪華富麗的朱樓,想來是雷威的內宅之一。
這座花園表面看來靜謐無聲,景緻宜人,可是丁原幾乎連看也不用看,就察覺到其中暗哨密佈,幾乎沒有死角,哪怕是一隻蒼蠅從園子裡飛過都逃不過監視。
那人在院牆下的一叢灌木裡伏身觀察了片刻,似乎是在盤算著自己行進的路線。稍後他身子一閃如風般掠出,藉著園中的花草樹木、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的遮掩匿蹤潛行,所選的路線竟都是在月色暗影之中。
丁原大感訝異,此人的身法詭異也倒算了,難得的是他所走路線無不獨具匠心,正好恰恰避過暗哨的監視,幾乎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毫無聲息的橫跨了大半個園子。若非是個中老手,絕對不可能有這般爐火純青的隱身潛行造詣。
那人欺身到一方菏池邊忽然消失不見,半天也不見出來。
丁原一怔,便依樣畫葫蘆跟了過去,落到菏池旁的一株古樹上。
在茂密的枝葉中有一名守衛伏在枝椏間,卻已經昏死過去,等到天亮迷迷糊糊醒來,恐怕也不知道有人來過,只當自己偷懶睡了一覺。
丁原朝下打量,只見菏池除了底下有暗流湧動似乎有河渠相連外,也無甚特異之處,怎麼那老頭溜到這裡卻不見了?
最後他把目光定在菏池中央的假山石上,西側兩丈多高的頂上有一條小瀑布潺潺流下,碧清的水流彙集入池中,激起清脆悅耳的嘩嘩響聲。
丁原的目光穿透瀑布,發覺後面居然隱藏著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入口處剛好可容一人鑽進。他略一思量,決定還是跟著進去看看,當下身軀輕舒,如倦鳥投林般射進水濂後的石洞。
洞內一團漆黑,腳下因瀑布濺入的水花有些溼滑,石壁上生長著油綠的青苔,一條狹窄冗長的甬道朝下傾斜直通地底。
丁原凝神傾聽片刻,前方死寂無聲,想必那人已去遠了。
丁原沿著甬道一路前行,地勢越走越低,最後這條甬道已經完全探入地下數丈。
丁原心中奇怪,這樣一條密道多半是有人為了用來脫身而開鑿的,只是那人如何曉得?倘若這密道最終通向的是雷遠或是雷威的臥室那就妙了,說不定正可下手將他擒來,交換秦鐵俠與阿牛。
走了三百多步,甬道到了盡頭,丁原頭頂出現了一條筆直向上的通道,洞內三尺見方卻有五丈高。在通道的頂端似乎覆著一層鐵板,應該是這條密道的另一個出口。
這點高度倒也難不住丁原,他輕輕一縱,飄然飛上,浮在鐵板的正下方。
丁原也不急著推動鐵板,先運起靈覺朝外面打量。眼下他要穿透一層三寸多厚的鐵板察看另一面的情景,簡直與兒戲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