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妙目流轉,嫣然微笑道:“雷大莊主以奔雷帖相請,小妹豈敢不來。莫非桑土公你也是為此而來?”
桑土公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他自五年前在土地廟與郝無行一場惡戰後元氣大傷,僥倖保住老命返回百萬大山中修煉。可是在兩日前,桑土公卻突然收到天雷山莊的雷鷹傳訊,以奔雷帖邀請自己出山助陣,上面更籤著雷威與神鴉上人的大名。
他與雷威並無什麼交往,但早年曾和神鴉上人有過幾面之緣,也算相識,念在同是九妖中人,這才應約而來。
他多年未到漢州,一路上走走停停未免慢了些,天快明時到了積石山下,便找了家酒肆坐下,想歇息片刻,順路再打聽一下山莊所在。
晏殊見桑土公對自己愛理不理也不惱怒,臉上尤自含笑道:“我見那帖子上也有神鴉上人的名號,他與天龍真君交情甚深,你便不怕在天雷山莊遇上嗎?”
桑土公滾圓的小眼睛一瞪,梗著幾乎看不見的粗脖子道:“我為什麼、什麼要怕?”
晏殊柳葉秀眉一挑,說道:“你可別忘了,當年可是老桑你從天龍真君和小妹的眼皮底下,混水摸魚把那兩個娃娃偷走!小妹我也就罷了,那天龍真君可是極容易記仇之人,一旦遇見,說不定他就要找你算這筆舊帳!”
桑土公豈會被這麼幾句話嚇回去,昂然說道:“算就算,誰也不──怕誰!”他一激動,話又說得順溜了許多。
就在這當口,門外有人哈哈一笑說道:“雷大莊主聽人稟報說桑真人到了山下,他俗務繁多,特地要灑家前來迎接,不想晏仙子也已芳駕光臨,灑家著實高興之至!”
丁原、盛年與秦柔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神鴉上人到了,對於天雷山莊耳目之靈通,反應之神速心中亦暗自吃驚。好在他們是易容而來,又刻意低調,這才沒有惹上嫌疑。
桑土公和晏殊雙雙站起,晏殊笑道:“喲,我當是誰,卻是上人大駕前來,這豈不是要折煞小妹?”
神鴉上人嘿嘿一笑,虛以應道:“晏仙子說的哪裡話來?你與桑真人都是天陸久負盛名的人物,又乃灑家與雷大莊主故交,如今蒞臨積石山令山莊蓬壁生輝,灑家多走兩步路前來迎接一下又算什麼?”
在天陸九妖裡若論交遊廣闊,處世圓滑,無人可及神鴉上人。而桑土公天生木訥,更是對他望塵莫及,當下左手作揖道:“上人──客、客氣了!”
神鴉上人一掃桑土公桌上的飯菜,笑道:“如此粗茶淡飯,豈不是太委屈了兩位?雷大莊主為了迎接諸位前來助陣的仙友,早在山莊中備下盛宴,不如兩位這就隨我入莊。”
桑土公“哦”道:“小、小二,結、結帳!”
神鴉上人聞言伸手攔住道:“桑真人即到山莊做客,焉有再讓你破費的規矩?”
他朝酒保說道:“告訴你們掌櫃,來日有空只管到天雷山莊找劉副總管討錢,便說是灑家讓你們來的。”說著,他左手拉著桑土公,右手引著晏殊,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酒肆。
酒保與掌櫃對望一眼,呆呆站立原地,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可是這小鎮上,又有誰敢當真跑到天雷山莊去要債?除非是活膩了,桑土公的酒錢,唯有打了水漂。
丁原等人在神鴉上人走後又坐了一會兒,臨走時盛年又讓酒保灌滿了一袋清酒。秦柔見天雷山莊廣邀高手,甚至將天陸九妖中的人物俱都邀齊,自己這邊越發顯得人單勢薄,不禁心中更添憂愁。
三人回到客棧,剛到門口,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穿著青衣的相士站在帳臺前,嚷嚷著要給老闆算卦。
他一見丁原走進門來,便扔下被纏得恨不得撞牆的老闆,笑嘻嘻迎上來道:“這位小哥一看面相,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可要老朽為你算上一卦?”
丁原心知是畢虎找上門來,可見他歪戴方帽,手持卦旗,上面像模象樣寫著“金口不二”四字,也不曉得是從哪裡偷來,不覺又有些好笑。
他故意裝做不耐煩的樣子道:“小爺沒空聽你胡說,滾一邊去!”
畢虎一怔,鼠目掃過盛年與秦柔,以為丁原是因有外人在旁不願相認,點頭哈腰道:“是,是!”
秦柔見他模樣滑稽,禁不住掩口輕笑,又連忙辛苦忍住,心頭的憂慮稍稍給沖淡了一些。
盛年微笑道:“師弟,反正左右無事,不如就讓他到我們屋裡替大家算上一卦,瞧瞧這趟生意能否大賺?”
丁原假裝沉吟了一下道:“也好,就讓他跟我們進來吧。”
四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