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懼?”
說罷,當下咬牙逆運真氣,身體的魔氣與正氣同時奔流而出,經脈裡一陣翻江倒海。丁原面上瞬時變色,嘴巴一張,噴出一道血箭!
在場眾人,誰都沒有料到丁原竟然如此剛烈。為不累及蘇真夫婦,不惜逆運經脈,以圖自盡。
“丁哥哥!”
蘇芷玉離得最近,驚呼一聲,再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防,一手抓住丁原,一手抵在丁原前心,輸入真氣。
可丁原體內兩道真氣已亂,蘇芷玉急切也無法制止。丁原口中鮮血直噴,目光死死盯著安孜晴,蘇真搶到近前,低聲喝道:“玉兒,讓爹爹來!”
他的修為自非蘇芷玉可比,奈何丁原心存死志,發功極狠,蘇真的真氣注入後僅能保住心脈不被震散,蘇真呵斥道:“笨蛋,你死了又有何用,還不快守住丹田!”
丁原轉眼望向蘇真,淡然一笑,嚥下一口熱血,喘息道:“蘇大叔,你……你們的恩情……丁原……來……來世再報!”話沒說完,人已昏了過去。
蘇芷玉飛快的取出一枚無憂丹,欲塞進丁原的嘴裡,可丁原牙關緊咬,根本送不進口。蘇芷玉只得撬開丁原的牙關,才將丹丸塞入。無憂丹入口即化,融成一股甘甜的暖流,順著喉嚨口流了下去,一條性命,這才算暫時保住。
這一系列變故兔起鶻落,無論蘇真夫婦、蘇芷玉,還是天一閣弟子,無不動容,幾名天一閣年輕弟子,更是失聲驚呼。
蘇真面罩寒霜,凌空抓起赤血魔劍,遙指安孜晴,一字一頓道:“安孜晴,老夫已失去耐心,是戰是和,憑你一言!”
第二章 師恩
巫婆婆一拄青木杖,喝道:“蘇老魔,要打便打,我天一閣怕你不成?”
水輕易見丁原為了避免連累自己與蘇真,欲逆血攻心以求一死,不由心中一陣激動。
眼看蘇真與巫婆婆,馬上就要血濺五步,無論誰勝誰負,其結局都非自己所能見。更何況,儘管蘇真已經到大乘之境,世所罕敵,但是天一閣名動千年,豈是輕易可撼?真如師門之前血流成河、兩敗俱傷,丁原的傷勢,也已經無最後的一線希望了,自己又於心何忍?
念及至此,她探手拔出還情仙劍,堅毅的目光掃過丈夫與愛女的面容,平靜道:“安師姐,諸般罪過都由輕盈而起,亦應由輕盈承擔,輕盈只求以一己之死換得丁公子的性命!”
說罷,翻轉手腕,仙劍華光一亮,義無返顧刎向玉頸,心底默默說道:“真哥,對不住了,小妹要先舍你而去,有這六十多年光陰,又有了玉兒陪伴,輕盈已不枉此生!師傅啊,弟子來向你謝罪了!”
這些念頭不過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還情仙劍已近在毫釐!
蘇真與蘇芷玉皆沒想到,水輕盈繼丁原之後再求自盡,待察覺不對,雙雙飛身撲去,奈何鞭長莫及,終究慢了半拍。
驀然一束藍光,後發先至擊在水輕盈玉腕之上,仙劍一震,從胸口滑落,跌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石之聲,卻是安孜晴早一步出手,得以及時阻止。
饒是如此,水輕盈的肌膚上仍泛起一抹淡淡殷紅,只見蘇真一把抱住水輕盈,沉聲道:“盈妹你忒的這般傻!”仔細打量了一下傷口,只見傷及了表面的肌膚,才放下心來。
水輕盈淺淺一笑,愛憐的目光掃過蘇芷玉,伸出左手,輕輕的替她抹去眼角淚珠,低聲道:“傻孩子,你哭什麼?”
蘇芷玉百感交集,一顆心瞬間從地獄到天堂遊走了一回,一時說不出話來,顫聲道:“孃親……”
所有人都站在周圍默然凝望這一幕,誰也沒有出聲打擾,但每一個人的心中,對於丁原與水輕盈慷慨取死的豪情厚誼,無不深深震撼,只礙於安孜晴在場,不便有所動作。
巫婆婆瞥了一眼安孜晴,快步走到水輕盈跟前。
蘇真抬頭冷冷注視她問道:“你要怎地?”
巫婆婆低低嘆了口氣,醜陋的臉上浮起一絲苦笑,伸手取出一個黑色淨瓶道:“這是本門的金創聖藥,快與她敷上吧。”
蘇真哼了聲,動也未動,蘇芷玉見狀,接過淨瓶輕聲道:“多謝婆婆!”
巫婆婆搖搖頭,藉著背對安孜晴之機,以傳音入密說道:“水師妹,安師姐其實也是掛念你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先一步救你,只是她身為閣主,又有師命在身,不得不如此待你,你千萬不要記恨她!”
水輕盈仰望巫婆婆的面容,心中一陣暖流穿過,巫婆婆不再說話,拄著青木杖返回原地。
水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