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天一,亦將歸於天一,百年之後,未必不是一段新因緣。”
蘇真雙手負後豪情飛縱,朗聲吟道:“日月造化兮,萬世銅爐,生死飄渺兮,不負皓首!”
嘯聲響徹,令眾人悲痛鬱悶的心情為之一舒。
安孜晴道:“蘇先生,孜晴有一事想與閣下商量。”她不再直呼其名,也不斥之為“蘇老魔”,顯是給足了蘇真和水輕盈的面子。
蘇真聞言問道:“閣主又有何事需要蘇某首肯,莫非是關於輕盈和玉兒?”
安孜晴點頭道:“正是,水師妹需在仙祠為先師守靈三年,怕是不能隨閣下回去了。”
蘇真道:“這個我已知道,安閣主是要打玉兒的什麼主意吧?”
安孜晴道:“芷玉資質上佳,可說是蘇先生與水師妹精心養育之奇葩。不過我看她有許多仙閣精深的心法尚未領悟,想來是水師妹未得師命不敢私傳,故此本座想收了芷玉,也好不浪費了這大好奇才。”
蘇真嘿然道:“你要動我寶貝女兒的念頭只管說來,不必繞上這麼一大圈子,只要盈妹和玉兒答應,老夫自不會從中作梗。”
水輕盈又驚又喜,問道:“安師姐,你真打算收玉兒為徒麼?”
安孜晴徐徐說道:“不是我,而是甘師妹。芷玉這個孩子,我們師姐妹要一同為葉婆婆和甘師妹收為徒弟,也必要將她造就成仙閣千年不出的奇才,這也好彌補先師離去時的缺憾。”
水輕盈頓時領悟安孜晴的心意,她是要為葉婆婆收一名嫡傳的徒孫,好延續這一支的香火。
當下水輕盈問道:“玉兒,你都聽明白了,你可願意拜入甘師妹的門下?”
蘇芷玉毫不猶豫道:“能繼承葉婆婆的衣缽,侍俸甘嬸嬸,正是芷玉所願。”
安孜晴見蘇芷玉答應,微笑道:“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下,明日我們便行個簡單的儀式,芷玉就算是甘師妹收的唯一弟子了。”
蘇芷玉悄悄望了丁原一眼,見他的目光也正瞧著自己說道:“玉兒,恭喜你!”
蘇芷玉心中思量道:“我這麼快就答應下來,未始就沒有丁哥哥的原因在內。從此,芷玉便在仙閣一心修煉,以期天道,或可將丁哥哥相忘於紅塵,只盼他與雪兒姑娘峰迴路轉,白首偕老。”
可她自己心裡也明白,丁原的身影不管怎樣也是不能抹去的了,就算成仙飛天而與日月同壽,那又怎樣?
漫漫歲月裡,陪伴自己的,不過是綿綿不絕的思念而已。
回到天一閣用過早點,丁原被蘇真叫到了外面。
蘇真走到花間小徑上,說道:“丁原,我馬上就要回聚雲峰了。”
丁原一怔道:“這麼快,蘇大叔不多住幾天麼?”
蘇真笑道:“這是所謂的正道聖地,我這個邪魔外道,多住一天也令許多人不自在。老夫若不是因為你水嬸嬸和玉兒,又怎麼會踏上這岐茗山半步?如今事情已了,自該離去了。”
丁原說道:“蘇大叔,謝謝你們!”
蘇真嘿嘿道:“你小子也學會用謝字了?玉兒的事情,老夫以後也是不管的了,只要你不欺負她就好。等你養完傷就回翠霞吧,不過得做好最壞的打算,姬老鬼可不會那麼好說話,更況且正道的所謂門規輩分,也夠你瞧的。”
丁原點點頭回答道:“小侄明白,不過小侄也自信能夠解決。實在不行,到時候,就帶著雪兒遠走高飛,逍遙海外。”
蘇真道:“最好你能解決。”說著,從袖口裡取出一隻卷軸,交到丁原手上道:“這個你收起來,有空就琢磨琢磨,卻萬不可對旁人隨便提起。”
丁原疑惑道:“這是什麼?”
“曉寒春山圖。”蘇真一字一頓道:“我跟翠霞派的賭約,是不可能再履行了,這卷軸自該交給你。當日老夫不甘白白便宜了翠霞派的那些老傢伙,才設下此約,更在言語裡使了點機巧,說若是輸了,只將此畫交到你手,故此,此圖現已為你所有,交不交給翠霞派,也由你決定。”
丁原急忙把卷軸送回道:“蘇大叔,這如何使得?”
蘇真並不接過,哼道:“怎麼,你怕燙手?”
丁原昂然道:“我丁原自打懂事,什麼時候有怕過?只是此圖據說暗藏天道上卷,乃不世奇書,小侄焉能收下?”
蘇真道:“老夫想送給你,你收下便是,何必婆婆媽媽?況且這畫留在老夫手裡近七十年尚未參悟,可見我與它並無緣分。索性就送給你作個紀念,若是機緣巧合,你能悟出些許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