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碧色的小光點轉瞬鼓脹,迅速形成一個數尺直徑的圓球,猶如太陽一般灑下閃閃碧華,頓時再壓過紫光。
這一層鬥法,在外行人眼中也許只是好看新奇,可對陣中七人而言,何啻是一場生死之爭?
闢星神君二十二年臥薪嚐膽,居然將紫薇天星真氣修煉到收發由心、幻化劍芒的地步。那紫色光霧,等若是無數道仙家劍氣,安孜晴等人只要一個懈怠,即是肉身湮滅、元神渙散的下場。
幸而天一、盈雪、踏波、清澗、飛流、龍泉六把仙劍,皆乃天一閣稀世奇珍,那天一聖劍,更是上古所傳的通靈仙兵。
六劍齊出之下,寰宇一清,魔焰退避,反暫時佔據住了上風。
可誰也不敢忘記,闢星神君的“鷹揚古劍”尚隱在鞘中!
第五章 劍陣
金烏當空,整整半個時辰,陣中七人猶如泥塑動也不動,彷彿光陰在這刻凝滯,惟有碧華浩蕩,紫雲翻卷,在此消彼長中拉鋸絞殺。
雙方都不願貿然出手,海天劍陣更是以“以靜制動”為主旨,在闢星神君發動前,整個陣勢都處於蓄勢待發間。
這時,明明風雲湧動,雷滾電鳴,可偏偏每人都可清晰的聽見彼此的呼吸,與周圍葉落繽紛的響動。
些許的細微變化,在這些絕世高手靈覺裡被擴張至無限,甚至是哪一隻蚯蚓從泥土鑽出的聲音。
二十多年來,闢星神君苦思冥想破陣之道,自不肯再蹈當日覆轍。他佇立劍陣中央,如同山嶽橫亙,一任劍氣沖霄,卻始終不為所動。
“以不變應萬變,後發制人。”
二十二年來,所有想過的法子,到最後,闢星神君都以這短短兩句話濃縮。
觀戰眾人鴉雀無聲,心中明白,決戰早已開始。
儘管截止目前,七個人沒有交過一劍,可半個時辰的對峙,對修為、意志、精力、耐力,無不是一次艱難的角逐。
安孜晴等人的神態雖然保持如初,可隱約裡頭頂已開始冒起若有若無的水氣,顯然是將功力提升到極致。
誰也不曉得雙方還要對峙多久,距離劍陣也由最初的十丈,逐漸退後到十五丈開外。而在那十五丈的方圓內,即便是玄鐵金石,剎那間亦灰飛煙滅。
“啪!”
一滴汗珠從巫婆婆的額頭滑落,砸在騰起濛濛白氣的地上。
這一聲敲在天一閣眾人心頭,不啻是重重一捶,丁原亦是心頭一緊,暗道:“糟糕,巫嬸嬸要堅持不住了!”
果然,巫婆婆身周的碧色光團悄然的收縮,儘管變化十分細小,可落在行家眼裡,已是極大的徵兆,但也就在此時,劍陣驀然動了。
天一閣六大高手同時移動,由東而西,繞著闢星神君如同走馬燈一般旋轉,六柄仙劍光華閃爍,遙指焚老妖的咽喉。
半炷香後,闢星神君亦開始移動,卻是從西往東逆向而行。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跨出半步,在地上留下一個猶如斧削的腳印,彷彿是試探對手反應,待見安孜晴等人不為所動,闢星神君再又是半步踏出,腳印卻淺了不少,而後他速度突然加快,漸漸化成無數黃影在內圈飛馳。
劍陣的包圍圈越來越緊,不斷壓縮闢星神君遊動的空間,而闢星神君繞行的圈子,卻越來越大,雙方距離瞬間拉短,陣外之人只見光影飛轉,劍氣跌宕,卻又哪裡再看得清楚人影?
這時,安孜晴六人早改以靈覺感知闢星神君的動靜舉止,對方速度雖快,可也逃不過靈臺心鏡的把握。
而闢星神君亦是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天地間微到毫末的變化,盡了於胸。
“砰!”
闢星神君右掌一提,陣中紫光陡盛,一道高逾三丈的巨大雲柱憑空旋起,直轟向顏紅漁。
丁原見狀也不禁佩服,闢星神君這一掌的威力,絕不遜色於風雪崖的獨門絕技“金露玉屏風”,其間變化雖說少了些,可揮灑如意,說來就來,卻遠勝前者。
當日自己與風雪崖斗的九死一生,險些在“金露玉屏風”上栽了大跟頭,不過料想天一閣的海天劍陣尚不至於此。
但見顏紅漁身側的巫婆婆和水輕盈,雙雙出劍疾如流星,一左一右,兩縷碧華刺入雲柱,那道咆哮奔騰的雲柱,宛如被雙劍制住七寸,在原地不停旋轉扭曲。
顏紅漁低叱一聲,踏波仙劍橫空破出,直斬在雲柱中段,“轟”的一聲,將它攔腰切成兩截。
可沒等眾人喝采,闢星神君的身形已轉到葉婆婆與樊婆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