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之都未曾如此驚訝過。
“脆藕的滋味兒……”陳慎之輕聲自語:“原是如此。”
趙高在殿外伏侍,眼看著時辰夜了,若是陛下不用膳食,飲食在殿內過夜,必然滋生味道,惹得陛下不快。
趙高小心謹慎的趨步入殿,恭敬作禮,叩在地上:“陛下……”
他的話才說了一個開場,後面的言辭尚未脫口,愣是硬生生塞在了嗓子眼兒中,方才還說無心飲食的陛下,這會子竟然一手執著舀羹的小匕,一手豪爽的捏著煎燜乳鴿,承槃牙子上一溜兒的魚刺雞骨,還將煮菜中俏味的蔥薤挑到了一面兒晾著。
“陛、陛下?”趙高一臉空白的杵在當地。
陳慎之口中咀嚼著皮焦肉嫩、油滋滋的烤乳鴿,聽到眼前這寺人稱呼自己為“陛下”,並不驚慌,面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食得依然是雲淡風輕,八風不動,四平八穩,十足有大家風範。
將烤乳鴿的骨頭輕輕往案上一撂,陳慎之還不忘了拿起帕子,拭了拭嘴唇,淨了淨雙手,隨即雙目平視趙高,淡淡的道:“這炙食,還有麼?”
“啊……啊?”趙高一時未曾反應過來,打了個磕巴,仗著膽子詢問:“陛下……您、您說甚麼?”
陳慎之輕輕抬了抬下巴,重複道:“這炙食,還有沒有?”
“有、有!”趙高這才聽明白,陛下問的是這炙烤的膳食,當下一打疊的點頭,忙叨:“有,有有有!小臣、小臣這就為陛下取來。”
“等等。”
趙高剛要離開,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咕咚跪在地上,砰砰叩首,道:“陛下還有甚麼吩咐?”
陳慎之平靜的道:“並無甚麼大事,只是叫你多取一些來。”
“是、是,小臣敬諾!小臣敬諾!”
陳慎之素來無知無感,今日頭一次食到了食物的滋味兒,嗅到了食物的芬芳,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