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問題。”
沈清和平靜道:“請說。”
“當初江陵一案,紹琴的官位岌岌可危,那時你出手相助,便令紹琴心生思慕。”她微閉上眼,雙頰升起緋紅,“倘若紹琴留在濯城,不知能否伴在沈大人身邊?”
沈清和微微抬眸,正色道:“此話我已與孫大人說過一遍,今日便是最後一遍。江陵一案並非我有意針對任何人,只為真相,決不冤枉好人。以及——我不需要人協助我。”
段紹琴注視他片刻,視線又落定在谷慈身上,良久才道:“谷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谷慈點了點頭,跟隨她走到湖畔,“紹琴姑娘想與我說什麼?”
段紹琴依舊沒有下馬,神色傲然冷峻,“就當是臨別贈禮,最後奉勸你一句話吧,儘量遠離沈大人罷,免得到時脫不開身,後悔莫及。”
言罷她冷笑了一聲,策馬揚鞭而去。
谷慈聽得雲裡霧裡,有些莫名其妙,但又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她返回之時,沈清和仍在原地候著,似乎很想知道她們說了什麼,但沒有開口問。
白堤之上,景色美不勝收。谷慈亦沒有解釋,就這麼慢行了幾步,忽而道:“在你身邊,很危險嗎?”
沈清和忽地轉頭看她,“不在我身邊才很危險。”
她笑容清甜,眸似彎月:“好。”
***
刑部的人離開之後,衙門上下像鬆了根弦,唯獨沈清和仍在追查紀少芝的下落。
谷慈前去學堂的時候,恰好董學官在,她便將大概情況解釋了一遍,以後便不會來得這麼頻繁了。
董學官沒有多問,點頭表示理解。
她出去時恰好撞見了林昔白,本就沒想好該如何解釋,此刻便更加侷促了。
“……林先生好。”
林昔白淡淡應了聲,一如既往接過她手裡搬的書,與她一同走到上舍。
谷慈垂著腦袋,輕聲道:“林先生是不是覺得……我拼得有些過頭了?”
林昔白微愣,“你決定……放棄書院了嗎?”
谷慈不置可否,抿唇笑道:“有人說,一味地鑽牛角尖,是會生病的呢。既然不需要那麼拼,或許我以後……也不會常來了。”
林昔白陡然停步。
谷慈一直往前走,沒注意到他頓下步伐,良久回頭一看,只見那個溫潤儒雅的青年站在原地,像是欲言又止,少頃才跟上。
“新的學官下個月就會來了,想回來的話……隨時都可以。”
谷慈點頭應了一聲。
林昔白側過臉,看不見神情,直到回了上舍才抓了一下她的手,旋即又鬆開了。
***
谷慈回家之後,又按照楚屹給的方子去給沈清和熬了藥。
這幾日來他的傷勢已好得差不多了,為了給他上藥,楊氏還特地安排了一個小廝過來,可是遲遲不見痊癒。
她端著藥去書房時,沈清和正躺在木塌上,面前懸著上回展示給她看的支架,上面攤著一本書,就這麼半靠在牆上看書。
“喝藥了。”
沈清和聞聲,乾脆躺下來了,“你每天都來呢。”
谷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因為你還沒有痊癒啊。”
他不知為何露出笑容,神色得意:“我還要很久才能痊癒。”
谷慈蹙了蹙眉。分明早就能跑能跳的了,還能去徐記排隊,偏偏傷勢遲遲不見好。
“我決定了。”
藥喝到一半的沈清和抬起眸子,“什麼?”
谷慈正色道:“我覺得你需要靜養這麼久,就是因為體質不太好,所以我們應該多出去走走,強身健體。”
沈清和不假思索地搖頭:“不要。”
谷慈眯了眯眼,“那我就自己去咯。”
沈清和不作聲,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說不定還會有奇妙的邂逅哦。”
“我去。”他突然從榻上坐了起來,“如果你想強身健體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地陪你去。”
谷慈忍不住發笑。
為了方便行動,沈清和答應她換上了件墨色圓領長袍,束口箭袖,精緻華美,襯得身姿更加挺拔修長,比起平時的懶散模樣,此刻又是另一種俊秀,令人移不開眼。
二人前去的河堤果然有不少人在散步,但大多是老人。沈清和走了一圈,環視四周,確定沒有年輕人,於是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