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將馬車給他留下,自己則是徒步去了衙門。
方竹卿在谷慈走時抬起了頭,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其實他喝得不算多,剛才便酒醒了,瞪了沈清和一眼:“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呵、呵。”谷慈一走,沈清和陡然露出了嘲諷的笑意,“近半個月沒有收拾過屋子,外衣也沒有換,唯獨角落裡放著一個乾乾淨淨的箱子。你是想跑路嗎?”
像是被揭穿了心中所想,方竹卿狠狠道:“和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沒有關係,我也很樂意你離開。”沈清和坦然道,“但小慈肯定不希望。”
方竹卿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方竹卿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
沈清和唇角微揚,瀟灑高雅的臉上是難言的得意,緩緩開口:“在比你小一歲時,我已是進士第一,隨後擔任大理寺少卿,四年前一共落案三百四十一樁,其中有八十七樁是二十年內未破的懸案。”
方竹卿目瞪口呆,感受到了濃濃的挑釁意味。
沈清和起身,身姿翩翩,顏如璧玉:“作為蠢人裡的一員,你想要與我爭,實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方竹卿冷笑了一聲:“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要顯擺嗎?”
“是的。”
沈清和毫不避諱地點頭,低頭俯視著他,一襲白衣顯得氣質不凡,彷彿謫仙傲立:“連考個進士都需要準備這麼久的人,我很好奇你是哪裡來的自信。”
***
谷慈去衙門的路上還是有些不放心。
對於方竹卿的事,與其說是生氣,更多的是無奈。這個弟弟從小就是靦腆而隨和的,可惜在這個年紀就遭遇瞭如此大的變故,一時無法適應也正常。
她突然想到沈清和。
當年他被沈家人從唐府帶走的時候,還在牙牙學語,此後直到六歲都在過著寄人籬下的日子。那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以及敏銳到不能再敏銳的觀察能力,遠不止是因為頭腦聰明罷了。
谷慈到達衙門時,二堂裡似乎來了不少人,隱約聽見裡面有哭聲。趙翔出來時看見她,忙不迭向她揮手:“小慈姑娘,我剛想去找你。沈先生來了沒有?”
谷慈搖搖頭,“發生什麼事了?”
趙翔的臉色沉了幾分,“有人來報案了。他們的女兒昨日失蹤了,如今還沒有訊息。”
谷慈震驚道:“在哪裡失蹤的?”
“那對夫婦說她昨天和平時一樣上街買菜,結果卻沒有回來。”
她又問了一些細節,隨後風風火火趕回家找沈清和。
沈清和家的門沒鎖,但不在小廳。谷慈繞了一圈在書房裡找到了他,正在拿著一塊布擦拭幾個木雕,十分小心寶貝的樣子。
他看著她進屋:“豉香平子魚做好了嗎?”
“出事了!”谷慈焦急道,“第五個人……失蹤了。”
沈清和神色一凜,放下手裡的東西往外走,路上讓她講述細節。
失蹤的第五人叫張元香,年方二八,父親在一家裁縫鋪當管事,與先前的幾戶人家一樣,家裡是小戶但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根據鄰居的描述,張元香姿色尚可,但因平時愛美又會打扮,不乏追求者。
近來調查死者的情況,這些形容在谷慈聽來都太過相似,相似到有什麼就要脫口而出。她先前猜測過死者是被綁在麻袋裡帶走的,可她們身上沒有一點掙扎的痕跡。
“她們會不會是被人迷暈再帶走的?”
“這第五人尚不清楚,但除羅琴之外,前三人從家到目的地的路上,並不存在無人的小巷。”沈清和攤開手,“我不認為在大街上把人迷暈再帶走會是這麼容易的事。”
谷慈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所以……”
“她們是自願走的。”沈清和鎮定道,“這是唯一的可能。”
谷慈有些難以想象,但的確如他所言,他們去拜訪這些家屬時,並未經過什麼偏僻的地方。除非——死者自己改變了路線。
結合朱氏先前說的,關於錢亦荷有所隱瞞的事,這個解釋看似荒謬,卻是最合情合理的。
可是,什麼樣的理由,會讓她們偏離原本的路線,去到危險的地方呢?
去衙門之前,沈清和按照谷慈說的地點,將張元香的路線走了一遍。不出意外,經過的都是鬧市街,如果直來直去,不存在出事的可能。
谷慈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