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娃--”學到了一個新詞的蘋兒跟著唸了一遍。
“都是苦命的人啊。”###把子嘆息。
蘋兒剛想說話,昆四就進來了,“###把子,都回來了,沒有什麼事。”
“好,大家都辛苦了,那就開飯吧,要不然這丫頭也快要饞死了!”###把子爽朗地說,引來蘋兒一陣嬌嗔。
走下火炕,推開房門一看,果然天色已經擦黑,遠遠近近的山巒變得朦朧起來,在夕陽的映照下,透過高高矮矮枝椏的陽光襯著山形好像散發出萬道光芒。
遠遠的可以看見有三三倆倆的人結隊從遠處走來,在鎮子--呃,窩棚入口的地方,還有幾個和昆四很相似的黑壯男在一個個的搜身。搜過身以後的撒娃才可以進到自己的窩棚裡休息。
看得出來,大家的臉上都非常疲憊,可是一聞到肉香都不由自主的咧開了嘴,對著這兩個陌生人和善的笑笑。
西北人的豪爽好客讓蘋兒真的覺得這一路上的辛苦都不算什麼了。可是,她還是好奇,“湛大哥,為什麼要搜身呢?”
“是在檢查有沒有人藏匿金子。行有行規,既然跟了###把子,就絕不能私自藏金子,要是被發現的話,那可是要重罰的。”湛無拘悄聲在她耳邊說。
“重罰?”蘋兒邊說邊用手指示意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湛無拘眨了眨眼睛,“比那痛苦得多。”蘋兒聽得直咋舌。心裡慨嘆,果然在這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說了算的人操縱一條人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這時候###把子也已經被昆四背放在了抬椅上,被幾個人抬出了門,看樣子他不太出門,那把藤椅還新得很,一點磨損的痕跡都沒有。
“大家辛苦了!”###把子的聲音中氣十足,一句話就讓大家都安靜了下來聽他說話,“今天我們還來了兩位客人,所以今天就打打牙祭,晚上清燉犛牛肉和烤黃羊,大家吃到撐為止。”
雖然沒有人敢插話,但聽了這話都喜上眉梢,望著大鍋裡的犛牛肉還有旁邊架上的黃羊,流露出迫不及待的眼神。
“好了,開飯吧!”###把子轉頭示意進屋,幾個人又把他抬進了屋子。
他的話音一落,本來圍坐在自己窩棚裡的人都鑽了出來,圍著大鍋坐成一圈。幾個黑壯男抬出一大箱的碗來,用油光鋥亮的大勺從鍋裡盛出連湯帶肉的一勺裝滿一碗,遞給身邊的人。身邊的人並不吃,而是轉手給旁邊的人,這樣一個傳一個的遞一圈。
一碗碗香噴噴的泛著油花的肉在一圈人的手中傳遞著,貪婪的眼神還有不斷吞嚥的聲音都沒有打斷這個傳遞的動作。沒有人動一下傳在自己手裡的肉,直到所有的人都有了一碗肉,大家這才狼吞虎嚥的開動。
蘋兒已經看傻了,這是怎麼樣的一群人?面對著這樣的誘惑,居然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她簡直有點不能想象。轉頭看向湛無拘,也正直愣愣地看著。她湊過去問:“你有什麼感覺?”
湛無拘想了想,“如果這是一支軍隊,那麼一定戰無不勝。”
“快進來,咱們也該開飯了,我老頭子也餓了。”###把子難得的放下了他的水煙筒,招呼著他們。
“嘻,湛大哥,我們也去吃犛牛肉,真的好香啊!”蘋兒拉著湛無拘走向屋裡。湛無拘的肚子也餓了,乖乖的被蘋兒拉進了屋裡去。
五十三
在幹掉了一大碗的清燉犛牛肉,小半個烤羊腿,又喝了半碗的肉湯溜縫以後,蘋兒終於明白吃到撐死是什麼感覺了。
心滿意足地找個舒服的姿勢斜靠在湛無拘的身上,眯著眼聽###把子閒扯,還真是享受啊。
看著眼前親親熱熱的兩個小後輩,###把子輕嘆了一口氣:“丫頭有十七了吧,要是我的孩子還在的話,也這麼大了。”
蘋兒聽了以後,心裡“咯噔”一下,遲疑地開口:“你的孩子……怎麼了?”
###把子猛灌了一口茶水:“逃荒的時候走失了。”
“沒有找到嗎?”話一出口,蘋兒就想打自己的嘴巴,這不是廢話嘛,還間接地往人家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一路都在找,在燕州的時候被抓來這裡做了撒娃,等我再有能力去找的時候,已經無從找起了。”
“沒有什麼特徵嗎?”湛無拘開口問。
“對啊對啊,他有沒有什麼記號啊之類的?湛大哥很厲害的,認識很多人。”蘋兒急著說。
“沒有,只是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女娃,很愛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