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叫聲又讓湛無拘把邁出去的腿收了回來,“它飛起來了!”
順著蘋兒的手一看,剛才奄奄一息的小蟲真的向他們右手邊的方向飛去了,雖然還有點顫顫巍巍,但是姿勢已經舒展得多了。而且非常奇怪的事情是它飛幾步就一回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們,飛出了一段以後就停在那不飛了,發出一陣好像小嬰兒的叫聲。
“湛大哥,你說它是在跟我們道別,還是想帶路?”蘋兒奇怪地問。
“不知道,要是道別的話,也該飛走了吧。要不我們跟它走試試?”
“好!”反正也是迷路了,往哪裡走都一樣,蘋兒壞壞的心想。
湛無拘於是就朝著小傢伙的方向走了幾步,讓人非常意外的是小傢伙選的這條路雖然表面上荊棘叢生,下面卻幾乎是空的,非常好走,稍微注意一點的話可以直接踩過去。小傢伙看著他們朝它走來,也非常高興的樣子,興奮地怪叫了幾聲,才又一步三回頭的向前飛去。
六十
兩人一蟲就這樣邊行邊進,最輕鬆的蘋兒又想起了一直困擾著的問題,“湛大哥,你說這個到底是什麼動物呢?”她指著小蟲問。
湛無拘想了一下說,“我想了想,《山海經》有一句描述倒是挺像它的,‘崑崙之丘,有鳥焉,其狀如蜂,大如鴛鴦,名曰欽原,蠚鳥獸則死,蠚木則枯。’”
“可是我怎麼沒有死啊?”蘋兒奇怪地看了看自己,沒什麼異樣的地方呢。
“這大概就是神獸的奇妙之處吧,謎一樣的崑崙山裡謎一樣的動物。那麼多的歷史變成了神話,神話又成了傳說,傳說變成了千古之謎,沒人能揭開她的神秘面紗。”湛無拘感慨的說。
“我們苗人裡有一個關於血誓的傳說。”蘋兒仔細想了想才說,“如果是以鮮血為媒的誓言,將生生世世,永不背離所宣之人。剛才它吸了我的血,不但我沒有死,而且它也變了樣子,你說這是不是血誓啊?”
“很奇妙……”湛無拘覺得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的難以理解了,想了半天老回了一句話。
這時候的小怪鳥卻突然不安分了,興奮地飛了回來,圍著他們兩個邊飛邊叫,時不時的在蘋兒的臉上親一口,給湛無拘一個白眼。它還在記恨著湛無拘打算拍它的事情呢……
“它很高興耶,肯定是我猜對了。哈哈!”蘋兒興奮的大叫,突然她異想天開的說,“湛大哥,你說欽原是不是一直在尋找著能夠擔得起它毒性的主人呢?所以一直揹負著吸血巨毒的惡名,其實它只是孤單的想找個家而已……”
“……”湛無拘想說她異想天開,卻在轉過頭看見小蟲的眼淚時無語了。他有什麼資格指責一個女孩用善良的心來詮釋的謎樣傳說呢?一切理所當然的解釋,在溫潤如水的女兒心面前變得如此蒼白無力。
這時候的小蟲好像忽然感應到了什麼,驀然間飛向了前方,然後就突然地失去了蹤跡。兩人一驚,湛無拘一個縱身就衝了過去,感覺腳下一低,眼前一陣刺眼的光閃過。
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兩人目瞪口呆,一片如夢似幻般的玉石海洋毫無預警地呈現在了眼前。小蟲不停的飛來飛去,這才把兩個呆愣的人喚回了魂。
“我沒做夢吧?”蘋兒跳下湛無拘的背,揉了揉眼睛。
“沒有。”湛無拘突然回過頭望去,果然,這是一片詭異的地方,森林就像一片黑幕平鋪在身後一樣波瀾不驚,出來的地方也無從辨別,只有森林和玉地的涇渭之分,而他們就好像突然從黑夜闖入了白天一樣突兀。他有一種感覺,好像在他們誤闖了某個地方以後,就被一雙大手推著向前走,根本就沒有反悔的機會。
“小傢伙,你怎麼不帶路了呢?是不是這些玉石山也把你弄暈了呢?”蘋兒已經在一旁自顧自的逗起小怪蟲了。
小傢伙非常不捧場的怪叫了兩聲,沒有理她。
“總叫你小傢伙,小怪蟲,是挺討厭的哦?給你起個名字吧?”蘋兒眼睛一亮,小傢伙也高興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嗯……湛大哥說你叫‘欽原’,那就叫你原原吧?好不好?”
小蟲高興的飛了起來,哦,現在應該叫“原原”了,原原高興地飛了起來!
“湛大哥,以後它就叫原原了,好不好聽?”蘋兒抱著原原一起邀功。
“好聽。”他輕輕地摸摸蘋兒的頭,再摸摸小原原。湛無拘決定不想什麼退路不退路的了,閉著眼一條道走到黑算了。可是眼前的路該怎麼走呢?全是錯落有致,參差零亂的玉石,看來只能慢慢地穿過去。
這